清晨,阳光照亮了皇宫的琉璃瓦。
新的一天开始了。
钱小六站在晨光里,掸了掸身上崭新的太监袍。
虽然料子没变,但现在穿在身上,他感觉自己的小日子也翻开了新的一页,连走路都仿佛带了风。
“王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新官上任的劲儿。
“属下在!”王虎无声无息地从旁边的阴影里出现,动作麻利,眼神里带着对上司新鲜出炉的敬畏。
“通知下去,观风处全体都有!一级战备状态!把咱们手底下那帮人都给我撒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把这京城给我从里到外翻一遍!”
钱小六负手而立,下巴微抬,眼神锋利。
“查!给我往死里查!那个大皇子临死前嚎的那半嗓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有令,任何跟‘琰家血脉’、‘秘密’沾边的线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刨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还有,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散播流言蜚语的,有一个抓一个!嘴巴都给我堵严实喽!谁要是不开眼乱说话,就让他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祸从口出’!”
钱小六话锋一转,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压低了声音。
“另外……让兄弟们机灵点儿,顺便留意下,这京城里有没有谁突然发了横财,或者行踪鬼鬼祟祟,看着就像跟曼陀罗宗没断干净的。哦对了,那些抄家的活儿,能揽的也顺手揽过来,咱们观风处刚开张,百废待兴,得开源节流不是?”
王虎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
前一秒还在强调皇室血脉这种大事,下一秒就惦记上抄家捞油水了?
这业务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但他立刻收敛心神,抱拳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王虎跑远,钱小六满意地搓了搓手。
搞情报,抓坏蛋,顺便还能升官发财……
这小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流言蜚语?那最破坏安定了,必须重拳出击!”
钱小六小声嘀咕着,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朝着观风处新衙门的方向溜达过去,脚步轻快。
观风处的新衙门,真是鸟枪换炮了。不再是皇宫角落里那个破落小院子,而是挪到了内城一处闹中取静、占地颇广的府邸。
门口挂着块崭新的黑底烫金牌匾,上书“观风处”三个大字,看着低调奢华。京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这块牌子如今分量不轻。
钱小六此刻正大马金刀地瘫坐在新衙门主位那张铺着厚实波斯羊毛毯的太师椅上,软乎乎的触感让他舒服得直哼哼。
身上那件正三品总指挥使的官袍,崭新挺括。
“头儿,您这派头……跟在宫里送膳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啊!”
王虎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走了进来,一眼就瞅见自家老大那副官老爷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钱小六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一撇。“怎么?眼红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说道:“咱家现在可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大员,归太子殿下直接管辖,以后见了咱家,腰杆子得弯成九十度,懂不懂规矩?”
王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认命地将那堆卷宗小心翼翼地放在宽大的紫檀木桌案上。
“懂,懂,您老现在是顶头上司,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随即收起玩笑的神色,面色凝重起来:“不过,头儿,说正经的。慈云寺那老巢里抄出来的那堆玩意儿,有点新发现。”
一听这话,钱小六立刻坐直了身体,刚才那股子慵懒劲儿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哦?仔细说说看。”
王虎脸色也变得严肃,伸手从卷宗里抽出一份用特殊皮纸写成的东西,指着上面奇怪的图案和文字。
“头儿,您瞧瞧这个令牌的图样,还有这些文件里头的遣词造句和那些符号……卑职找了几个专攻西域古文字的老学究帮忙瞅了瞅,他们说……”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这个曼陀罗宗,恐怕只是个外围组织,或者说……是个分舵。更像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钱小六眉毛高高扬起,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分舵?什么意思?”
“差不多就是这个理儿。”
王虎用力点头,表情更加严肃,“令牌的形制和那些符号,都指向西域一个非常古老、而且极其隐秘的组织。据说他们信奉一套关于‘毁灭与新生’的邪门教义,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