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赵子称还让守军持续胡乱呐喊,进一步打击扰乱方腊的士气:“方腊狗贼!你连我这八千人都打不过,等过几天童太尉的十五万主力到了,你们还能有命在?
别给方腊这个波斯胡狗卖命了!汉人不打汉人!快快弃暗投明吧!”
绞肉机一般的血战,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最后终于随着维持方腊军士气的那根弦突然崩断,形成了总崩溃。
“这些官军都是疯子!冲了那么多次都死战不退!”
“怎么跟之前遇到的官军都不一样!”
“这仗没法打了!”
潮水一样的方腊军士卒开始往后退却,反应慢的顿时成了弃子,被官军的反击潮吞没。
赵子称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也全程神经紧绷,亲自激励士气喊得嗓子都哑了。见方腊终于开始退却,赵子称连忙又登高一呼:“将士们随我掩杀反击!方腊败了!刘将军随我来!”
杨志要负责督战守营的全局防线、指挥弓弩手作战,脱身不得。鲁达又要负责营门口的长枪队堵口,负责顶在肉搏厮杀第一线,而且他也不擅马战。
所以最后赵子称只能是临时抽调一个刘光世、一个林冲,跟随自己掩杀。
赵子称看时机非常准,他知道方腊军只要败退,就不可能半路停下来。以叛军的军纪,这一波至少要败退回方腊军自己的大营才能止住。
所以他非常有把握地第一个挺枪跃马而出,刘光世、林冲一左一右护着他,带着刘光世那三百西军精锐骑兵,直接对退却的两万多敌兵展开了追击。
赵子称身后,还有鲁达的一千多长枪兵,也慢腾腾追了出来,为己方骑兵提供后盾,掩护其后路。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指望鲁达所部在追击中赢得多少斩获,那是不太可能了。
赵子称习武两年,迄今为止,他的枪法依然不是很好,并不擅长策马冲阵搏杀,也就捏捏软柿子,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旌麾所指,便如暗夜中的一盏明灯,让所有官军骑兵都围绕着他往前冲,三百骑竟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刘光世和林冲都是一样猛打猛冲,招式大开大阖之间,又不乏森然有序,紧紧护在赵子称左右,确保绝不会让多个敌人同时对付赵子称。
赵子称只用跟溃兵单打独斗,压力也就骤减,一番冲杀,着实酣畅淋漓。
激战之中,林冲撞见今日负责督战夺门的方腊军大将方七佛,精神抖擞舞枪缠斗,死死压住方七佛的兵刃。
方七佛本想尽快逃亡,被林冲缠住脱身不得,心中愈发慌乱,一把泼风大刀舞得渐渐散乱。
刘光世从旁夹击,觑个破绽一枪递入,如一点寒芒,直透方七佛腰肋。方七佛惨嗥一声,哇地喷血坠亡——原本历史上,此人本该在方腊进攻秀州时,被秀州统军使王子武奋力抗击,最后兵败撤退时被杀,这方七佛也确实受方腊信任,所以每每把攻坚任务交给他。
如今这一世,秀州之战不会再发生,方七佛最后阴差阳错死在林冲和刘光世联手之下,也算是历史的惯性了。
随着方七佛被阵斩,方腊的这支攻坚部队彻底崩溃。方腊本人先逃回营中,惊魂未定赶紧固守。
后续溃兵被官军驱赶,自相践踏死伤不知凡几,最终竟只有不足半数顺利回营被收拢。其余不是在激战中伤亡,便是被官军切割,不得不临阵投降。
三四万人的攻营部队,至少累计折损了两万人。后续的预备队,倒是根本没有机会投入战斗,也就没有损失。
方腊的兵力,终究是比赵子称多出太多。赵子称才八千人,方腊却有七万之众,加上他留了守营的预备队,赵子称想一战歼灭方腊是做不到的。
但是能摧破其先锋,让方腊彻底威风扫地,不敢再对赵子称发起正面进攻,这已经非常好了。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战,赵子称足以证明自己并非只有“趁方腊主力不备、偷袭剪除方腊偏师”的本事,
他也是可以正面硬撼方腊的主力的!只不过是在防守反击、依托坚营和有利地形的特殊前提条件之下。
如果让他反过来转守为攻、强攻方腊军卖力死守的坚固营垒,那赵子称依然是做不到的,甚至可以说和送死无异。
方腊惨败之后,很快就被迫做出了调整。
他果然彻底放弃了继续进攻赵子称的任何尝试,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要回避和赵子称的硬拼。
只是让当日受损不重的部队,加快施工,把己方的围困营垒加固,试图把赵子称围起来,利用己方人数优势围而不打。
与此同时,方腊本人带着相当一部分主力,快速回撤,准备最后赌一把,挑杭州城这颗软柿子捏,打破城池抢一把。
只要抢够了过冬和度过来年春荒所需的钱粮,方腊就准备回大山里去游斗了。
他已经没有了争天下的雄心壮志,只想带着弟兄们好好多活几年。
而赵子称这边,在海宁大捷之后,也立刻把战果统计呈报,派人往镇江童贯处送,并且希望朝廷援军加速,好让他们尽快对方腊发起反击总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