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威倒是挺尽心的。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操办了两次话事人选举会议,他已经暗下决心,这次说什么都要把林怀乐扶到话事人的位置上。
今天的茶话会显得有些隆重。
肥邓特地洗了个头,换上了一套浅褐色的唐装。
屋内的关圣帝君神龛前,也燃了两支红烛,焚好了一炷香。
他甚至不去拄那支拐杖,端坐在厅内的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静候和联胜一众叔父辈的到来。
铃铃铃——
人未至,电话响起。
马仔送来电话,摁下接听键,发现是大埔黑打来的。
“邓伯,早晨!我系大埔黑啊。
权叔在鹏城回不来,他托我给您带个话,这次选话事人呢,他就投深水埗一票。”
肥邓两眼猛地睁开,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只可惜大埔黑在电话那头根本睇不到他的脸色。
“大埔黑,我怕你大佬年纪大了,说话哆嗦,让你传错了话。
你让他自己打个电话给我,我要亲自问问他,他到底钟意选哪个做话事人!”
“不用打啦邓伯,方才我已经和权叔打了两通电话,绝对没有听错。
总之大浦这边呢,就投深水埗一票。
我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回见!”
大埔黑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叫肥邓心中不免窝火!
这才几天?大浦的后生仔,都敢提前挂自己的电话了?!
不多时,唐楼外边的过道响起一阵熙熙攘攘的谈笑声。
在火牛的接引下,一群叔父辈按照昔日位置的顺序,依次围着茶桌落座。
老规矩,等肥邓请茶,各叔父辈一齐起身,饮咗杯中茶水,再重新坐定,静待肥邓发言。
龙根仲一脸傲色,睇着肥邓,显然心里已经笃定,深水埗这届坐庄,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肥邓悠悠开口。
“吹鸡福薄,命中注定没有坐满话事人的八字。
他这次被差佬拉走,火牛安排社团律师去探望,回来只讲吹鸡至少要在监仓待满半年了。”
无人开口应声,在座没有任何人出来替吹鸡说上半句好话。
眼见控住了场面,肥邓继续讲道。
“家不可一日无主,上次吹鸡交棍,兴许就应该让他退下来。
所以今番搵你哋过来,就是要在今天选出一个新的话事人。
还是上次那套说辞,两个人里边,选一个出来,举手表决!”
肥邓说着睇向了一众叔父辈中少有存在感的双番东,出言道。
“双番东,从你们元朗开始选!”
双番东点点头:“自从龙根从话事人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这次深水埗又为社团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于情于理,轮都该轮到深水埗了。
我投何耀宗一票!”
肥邓当即冷脸。
“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我说的两人里边选一个,没有何耀宗这个选项!”
此话一出,一群人当即错愕。
尤其是龙根,顿时脸都气白了。
他万没有想到肥邓当真这么无耻,居然直接把深水埗从候选名单中摘了出去!
好在串爆先开口了。
“威哥,有没有搞错?
放话出来选的,就深水埗和佐敦两个堂口,如果深水埗不能选,那是不是直接把棍子交给阿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