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得到何耀宗的答复,阿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得在电话里头应承了一声,随后两人结束了通话。
广华医院,已经在医院趴了一天的林怀乐,今天终于可以坐起来喝口汤了。
他头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带,脸色苍白,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少少饮了半碗鸡汤,他挥手让自己的头马阿泽把汤碗放下。
旋即开口问道。
“听说何耀宗已经带人踩进尖沙咀那边了?”
阿泽点头:“没错,邓伯发了话,我们佐敦也要照跟。”
“现在情况如何?”
阿泽不由得面色一苦,长叹口气。
“何耀宗简直是个疯子,这么多年,没见过谁是这么晒马的。
一个晌午就拉了近千号人过去,直接惹得o记的主官亲自下令,要关停两家的场子。
现在他和斧头俊的那些地盘,都被o记关停了。
不少人被带进班房,据说单是深水埗一个堂口,保释金都要准备两百多万!”
这倒让林怀乐有些诧异。
何耀宗居然这么舍得下血本?
他是真的不打算开工搵食,要和斧头俊同归于尽了吗?
一时间林怀乐心情大好,虽然何耀宗打着为自己报仇的招牌去踩斧头俊的场子,势必会在社团引起不俗的反响。
就连他林怀乐,也得赞他一声有情有义。
不过结果还是让林怀乐感到舒心的。
这一次,就算新记那边肯低头讲和,何耀宗也势必元气大伤。
到时候吹鸡交棍,自己有肥邓支持,不怕他到时候掀翻桌子!
冷不丁想到了什么,林怀乐缓缓靠在床头,朝阿泽问道。
“对了,你说我们堂口也在尖沙咀那边和新记开打,o记这次做事,我们没受什么牵连吧?”
阿泽当即脸色更苦。
“乐哥,怎么可能不受牵连?
人家深水埗把整个堂口的打仔都拉出去了,我们不跟还像话吗?
现在佐敦那边除了几家菜市场,所有的场子都被o记关停。
四十三个兄弟被差佬带走,三十几个兄弟现在就住在你这间病房隔壁的外科。
我算了下,保释金加汤药费,现在我们至少都得拿一百三十万出来!”
林怀乐顿感一阵耳鸣,后脑勺的创口好像又开始犯痛。
他在佐敦,一年到头实在搵不到几个钱。
一个月收到的睇场费,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偏门生意,最多到手也就六七十万上下。
这些钱,刨去养堂口那些马仔的开支,再给社团交上几成,真正剩到自己手里的,有二十万左右就顶天了!
也就是说,跟着何耀宗打了一天的尖沙咀,他就差不多把一年的收入全部搭了进去?
不过阿泽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
“乐哥,刚才我托人去深水埗那边问过了,按照何耀宗的意思,他是准备继续打下去。
适才深水埗的人已经去观塘那边找串爆借兵,还有号码帮的,也掺和进来。
只怕我们继续跟下去,堂口就要散了!”
林怀乐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能不能劝劝何耀宗,让他收收火先?”
“劝不了,何耀宗已经放话,新记不来找和联胜谈,他就要死磕到底。
直到打完口袋里的最后一个嘣!”
嘶——
林怀乐痛苦的喊了一声,旋即把手伸向阿泽。
“扶我趴下,我头疼!”
“乐哥!乐哥你怎么了?”
阿泽慌忙起身,搀扶着林怀乐趴在床上。
林怀乐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何耀宗打进尖沙咀的口号过于冠冕堂皇,和联胜谁都可以不跟,唯独他林怀乐不得不跟!
现在谁都可以认怂,唯独他林怀乐不能认怂。
哪怕把佐敦打到倾家荡产,他也只能跟着何耀宗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