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都类贝子送来急报!”代善才刚刚停下马,便有一骑哨骑拼死跑来,“贝子说南朝皇帝正在岭中平原,主子不需顾虑其他,率军自南口入,直抵龙纛便是!”
“另外贝子还说,他被困于黑风林洼地,外部尚有正红旗一万五千战兵无法号令,请主子代为指挥。”
代善的瞳孔收紧,虽然谷口前有三四千溃军,甚至还有不少是他的亲卫甲喇,想要快点杀进去就不能顾虑溃军损失。
但为了此战之胜,代善不能考虑那么多。
“让蒙古八旗甲骑冲开道路!告诉各固山,斩明军一级赏银五十两,奴两人,断龙纛者封巴图鲁、三等轻车督尉,世袭牛录!斩南帝者封三等公,世袭罔替!”
“嗷嗷!!!”
五千蒙古八旗甲骑怪叫着冲向谷道,而后两万六千多镶红旗士卒翻身下马,在各自牛录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结成冲击阵形,缓步前压。
“陛下!代善老贼来了!”
朱由检闻言,抬眼望去。
真正代表代善的织金大纛果然到了。
五千蒙古骑兵像嗅到血腥的狼群,白刃的浪潮朝着龙旗方向层层叠叠涌来。
丝毫不顾谷道上的溃军死活。
朱由检反手举起手中的火把,“放火墙!“
埋在山道两侧的五百个火药罐同时炸响,混着硫磺的松脂遇火即燃。
三丈高的火墙拔地而起,冲在最前的科尔沁骑兵连人带马变成火球。
但蒙古人的冲锋并未停止,后续骑兵竟踏着同袍的焦尸继续突进!
当谷道缓缓变窄,树林越来越近,骑兵的速度也跟着放缓。
当来到树林边时,骑兵已经停了下来。
“变阵!三才!”戚远的声音突然从树林中炸响。
早已埋伏多时的四千戚家军如鬼魅般窜出树林,以三人小阵猛的插进蒙古骑阵,鸟铳齐射的硝烟尚未散尽,雁翎刀已砍翻数十匹战马。
镶红旗的重甲步兵刚要结阵,却被溃退的蒙古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传令!所有摆牙喇去顶上戚家军!”代善的弯刀劈在传令兵肩上,“其余各牛录分散开来,向南帝包抄,快!”
镶红旗虽然比不过两黄两白那么精锐,但近三万人凑出三千摆牙喇重甲兵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有代善存活的亲卫,在看到自己主子的大纛之后,也立刻恢复了编制。
五千重甲兵和四千戚家军短兵相接,一时间不分胜负。
而剩余两万多人则化整为零,以牛录为单位,钻进密林之中,向戚家军后方的龙纛所在进发。
飞狐岭的夜风裹着火药味灌进铁胄。
在后方观战的代善并没有闲着,虽然只是略微观察了一番飞狐岭地形,心里便立刻有了打算。
“让蒙古八旗分三股,每股五千,弃马步战,绕东南山坳插向明军后背!看到那个最高的峰了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
镶红旗的动作,朱由检能看的清清楚楚,连带着后方赶来的一万多蒙古骑兵下马绕道也能看到。
舍得让蒙古骑兵下马步战,而且看动向是往东南方向。
那目标很明显就是滚石峰,朱由检赶忙抬手,“李国祯,建奴想绕道,快带神机营火铳兵去后边山道阻拦!”
李国祯还在测算弹道,闻言猛的抬头,将望山往参军手上一丢,冲着身后高喊一声。
“左掖!右掖!抬枪司跟我来!”
当即便有近三千汉子从乱石堆中爬出,扛着手中武器往后方山道赶去。
科尔沁前锋刚转过山坳,领头的万户忽然愣住。
之间隘口处横着七辆偏厢车,车阵后露出密密麻麻的铳管。
眼神瞬间从自信变成了惊恐,张口大喊。
“散开!散”还没喊完,神机营的火铳齐射便像爆豆般响起。
铅弹穿透皮甲的声音混着士卒哀鸣。
万户身死,副将第一时间发号施令,“楯车压上去!换破甲箭!”
三十辆小型包铁楯车碾过碎石路,车后藏着的弓手突然探身齐射。
正在换弹的神机营顿时倒下一片。
而这一下,便让神机营的射击节奏乱了套。
放在之前,神机营早就溃了,好在朱由检给他们加了不少词条,才能让神机营保持镇定。
但李国祯不愿意平白付出过多的伤亡。
在抬枪打出一片铁砂之后便下达撤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