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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布奈的引领下,损失仅几百骑的三千营迅速控制住了整个驻地。
而张世泽和金铉,也跟着阿布奈等蒙古贵族,来到了王帐之内。
刚一落座,阿布奈就迫不及待的跪地赔罪。
“小王万死,惹怒了大明大皇帝陛下,引王师伐我察哈尔,小王之罪!”
金铉和张世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阿布奈莫名其妙的请罪干啥?
后者摇摇头,“你没惹恼皇爷。”
“啊这……”阿布奈一楞,赶忙再次叩首,“那一定是小王犯了什么大罪,才让王师来惩戒的。”
金铉刚想接茬,却被张世泽抢先一步。
“不不不。”张世泽摆摆手,“你也没罪,最多就是从了建奴而已,不过那也是你哥的错,跟你没啥关系。”
“你……唉!”金铉无奈的以手拂面。
多好的机会啊!
随便定个罪,占个大义,还怕他们不认吗?
阿布奈此时已经彻底懵了,中原王朝不一向讲究师出有名吗?
这无罪无恼,为啥来打他?
他想的求饶话语还怎么用啊?
“那小王因何让大皇帝陛下派王师来征伐?”
张世泽无所谓的说道,“没啥,就是想要点牛羊战马啥的。”
“什么!?”阿布奈惊的从地上站起,泪水差点飞溅出来。
“你早说啊!你为啥不早……”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说出口。
连忙再次跪地,连连请罪。
心底已经骂开了天,不就是牛羊战马吗?
他们有的是!
可是你早说啊!早说不就行了?
一声不吭的上来就打,他还以为他犯什么弥天大罪了呢。
为这点事就要派两三万铁骑来打自己?!?
太过分了吧!?
生怕张世泽再把好机会错过,金铉赶忙上前开口。
“咳咳,其实此番陛下确实恼怒了。”
阿布奈赶忙请罪,“不知小王有何地方做的不好,小王立马改。”
“也没什么。”金铉表情淡定,但说出的话格外吓人,“台吉此番有三罪。”
“一罪谋逆,察哈尔部早在永乐年间便已归附,我大明奉天承运皇帝陛下素有仁心,才允察哈尔世代镇守北疆,然察哈尔部逆反建奴,公然迎娶建奴之女,受建奴之爵,此罪当犁庭扫穴,断尔社稷!”
“二罪抗旨,察哈尔部本属天朝,而今闯逆反复、建奴叩关,陛下广发勤王旨意于天下,大汗身为察哈尔之主,理应出兵勤王,然尔等却偏安一隅之地,坐视京师困顿,此罪当诛!”
“三罪走私,我大明每年均于察哈尔互市,然大汗却私下与我大明奸商私自交易,逃避市税,资助建奴,此罪当斩!”
“陛下本意为三罪并罚,断察哈尔之社稷,诛大汗九族!”
“然我大明陛下又素有仁心,不愿使察哈尔部血流漂杵,特意给大汗一次机会。”
这三罪是不是真的,阿布奈都懒得管,刀都架脖子上了。
谁说是假的他跟谁急。
“小王无意之间,竟做出此等弥天大错,罪该万死,小王谢大明大皇帝陛下天恩浩荡,饶我察哈尔上下六万生灵一命!”
说罢,还冲着京师方向连叩三头。
“台吉的诚意呢?”
金铉抹了把糊住眼睫的血痂,山文甲下的衬袍早已板结成壳。
阿布奈突然痛哭流涕,解下腰间嵌满红珊瑚的金刀高举过顶,“小王愿献黄金五千两,良马三万匹!求大帅奏明大皇帝”
话没说完,便被金铉打断。
“台吉觉得够赎罪吗?对得起陛下的恩典吗?”
阿布奈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那大帅的意思……”
张世泽冷哼一声,甩落刀剑血珠,血珠落的地方,距阿布奈手指仅半寸之遥。
王帐内弥漫着腐臭的奶腥气,阿布奈和众蒙古贵族根本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