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玉娇用玉氏的语言开口时,金玉妍猛地抬头。
她嘴角挂着怜悯:“你竟然敢谋害皇上嫡子,触怒龙颜。此次请罪,自然是国主亲自来的。庶人以为,世子的份量够吗?”
热风卷着无极叶片扑进金玉妍怀里,金玉妍愣了神:竟然没来……
“拖走。”进忠的声音像冰锥。
金玉妍被架起时,看见玉娇正捏着秀帕掩唇,似乎很是嫌弃她。
她忽然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永珹最爱吃玉氏泡菜,永琪身体不好,蜜饯不可多吃。
嘉贵人…可要记清楚了,他们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
玉娇无所谓的转头,没有说话。
金玉妍挣脱开小太监的手:“别碰本宫!”
贞淑站起身,拿出帕子搭在金玉妍受伤的手腕上,扶着她往外走。
经过廊下时,金玉妍瞥见启祥宫匾额上的金漆剥落,露出底下未被盖住的“祥”字。
夏风掀起她的衣袖,腕间已没了那红色手串。
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乱响,金玉妍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落下。她知道,世子弃她了,玉氏也弃她了。
……
启祥宫换了新主人,但修缮一如既往。
新来的嘉贵人颜色极好,不输从前的嘉妃,舒妃见了也忍不住感叹一句:玉氏多美人。
皇上宠爱两个月,嘉贵人就成了嘉嫔。
豫嫔的危机感油然而生,立马加入了争宠队伍。
在盛夏结束时,成功晋封为妃。
长春宫的金鳞在暮色里碎成万千点,富察琅嬅斜倚在九曲阑干旁的贵妃椅上,朱漆小几上的博山炉正飘出袅袅苏合香。
她抬眼望着天际最后一片赤霞被暮色吞尽,云舒拿着彤史,快速扫着。
“娘娘,近十日,豫妃娘娘晚间侍寝三次,嘉嫔娘娘两次,慎嫔娘娘一回,庆贵人一回,颖常在一回……”
云舒的声音像刚起的秋风,轻轻拂过皇后的耳畔。
富察琅嬅靠着贵妃榻,指尖不自觉拨弄着袖口的姚黄牡丹:“晚间?”
云舒垂眸,朱唇轻启:“是。豫妃娘娘白日伴驾,皇上…也……彤史上记了两回留。”
“知道了。”富察琅嬅淡淡开口,目光忽然落在游廊尽头那株丹桂上。
秋天来了,花房本是想将原先的那颗桃树移走,换上丹桂。
但被她拒了,所以丹桂换了位置。
前日晨起时,她看见水土不服的丹桂,落了几朵在汉白玉阶上,如今不过三日光景,枝头已疏疏落落剩不得几片叶子。
就像她这副身子,原以为能撑到永琮周岁,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