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沐扶起了小蝶,对她说,“你别怕,现在把你平时做糕点的步骤给大家说说。”
小蝶被吓得不轻,浑身都剧烈的颤抖着,不知道薛清沐这样做是何意,但她很清楚这是她唯一的活命机会,强自镇定下来,开口说道,“做糕点的步骤很简单,虽然外皮跟馅料所用食材有区别,但做法都差不多,只需要分别做好外皮和馅料,调好味道,将馅料裹进外皮里,上锅蒸熟”
薛清沐打断了小蝶,问道“等等,你刚说上锅蒸熟,你一般用什么东西蒸?”
小蝶奇怪薛清沐为什么要问这个,回答道,“自然是小厨房的灶台和笼屉。”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笼屉。”薛清沐直接指出。
一个侍女从外面将笼屉拿了进来,薛清沐继续说道,“这就是小厨房的笼屉,诸位请看这笼屉有什么问题?”
薛、林两位大人从来不曾进过厨房,自然看不出来问题,林攸宁仔细看了片刻,也看不出来什么门道,有些不耐烦,对薛清沐说,“别卖关子了,你快给大家解释吧。”
薛清沐又让侍女拿了个新的笼屉过来,对比之下区别就很明显了,林攸宁喊了出来,“两个笼屉颜色不一样,小厨房的笼屉颜色深一些。”
薛梦瑶不屑,“小厨房的笼屉用了多年,每日蒸食物,时间长了,肯定比新的颜色深。”
薛清沐微微一笑,“薛小姐说对了,蒸煮食物时间长了,食物通过蒸汽会慢慢浸入笼屉中,药物也是同理。这笼屉之前应当是每日蒸煮了大量的红花,水汽渐渐沁入了笼屉,小蝶每日用这笼屉蒸糕点,红花便也慢慢浸入了糕点之中。这笼屉已经找大夫确认过了,确实有不少红花残留。”
薛梦瑶反驳道“也许是小蝶在糕点里下了红花,所以笼屉上才会沾染到。”
薛清沐否认道,“不可能,这笼屉定是蒸了大量的红花,而且时间不短,恐怕有月余,才能让红花的量多到足以让二夫人伤了身子。这些定然是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按时间算,恐怕是知道二夫人有孕开始就已经精心筹划着的了。”
薛清沐转向薛梓鸿,说道“薛大人只要查清这笼屉是从哪来的,顺藤摸瓜便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还有一点,二夫人除了服用了红花,更重要的是被人推入了水中,可是却一直无人追查。”
薛梦瑶有些气急败坏,说到,“就算下药的不是你们,但推人入水的嫌疑,你们还不能摆脱。”
薛清沐只觉得薛梦瑶这副嘴脸十分的好笑,“昨晚大小姐一早便歇下了,直到丫鬟来报说二夫人出事才起身,一众丫鬟都可以作证,小蝶和彩月两个人在小厨房做糕点,互相可以证明。”
薛梦瑶瞪视着薛清沐问道,“那你呢?昨晚你去哪了,我就说你平时总是喜欢冒头的,昨晚却不见人影,难不成是你推人下水的?”
薛清沐只觉得薛梦瑶已经黔驴技穷了,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昨夜我只是去了花园摘了些梅花,薛府昨夜独自一人的丫鬟嬷嬷恐怕不少,薛小姐为何单单怀疑我?”
林攸宁接着薛清沐的话说道,“她定是想将罪名安到我们林府头上。”
林崇岳咳嗽了一声,薛梓鸿皱着眉看着薛梦瑶。
彩月上前解围,“老爷,我家夫人昨夜是被青瑜姑娘所救,青瑜姑娘应当不是犯人。”
林攸宁看着薛梦瑶,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薛梦瑶吃瘪还想再说些什么,林崇岳站了起来,薛梓鸿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薛梦瑶立刻将话憋了回去,林崇岳说道,“薛大人,不知您对这丫鬟所说怎么看?”
证据在前,薛梓鸿对于是谁下的药已经很清楚了,至于林淑婉下水的人也大致有了猜测,让林崇岳来府上看了这么场笑话,心中极为不满,但在林崇岳面前,他也只能暂时忍住怒火恭敬地回答,“这丫鬟说的有理,这事应当与林府无关。”
林崇岳下巴微微抬起,说道“既然与我府上无关,薛府的家事林某就不便参与了,不过淑婉毕竟是我林府的人,还请薛大人将事实查清,林某这便告辞了。”
林攸宁还在发呆,林崇岳瞅了一眼她,“攸宁,还不跟为父回去。”
“是。”林攸宁快速跟上了父亲的步伐。
薛梓鸿也没有留林崇岳,只是将林崇岳送了出去。
众人走后,薛梓鸿面色阴沉的在堂上坐着,很久没有说话,薛梦瑶第一次见父亲这个样子,担忧的上前询问道,“父亲,您还好吗?”
薛梓鸿冲薛梦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都是你跟你母亲做的好事,你们害人就算了,还让我丢了这么大个人,这要是传出去,薛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薛梦瑶被薛梓鸿一巴掌打蒙了,脸上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薛梦瑶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父亲,女儿没有,女儿没有做过。”
薛梓鸿怒火中烧,纵使薛梦瑶哭的梨花带雨也没有半分心软,质问道,“没有?若没有你母亲为何不敢出来见林崇岳。而你,你母亲不方便出门,怕有不少事情都是你替她做的吧,你们母女真是一条心啊。回去跟你母亲说,既然身体不舒服最近就在房中好好休息,不要出门了,你也好好反省反省你做的事。”
薛梓鸿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薛梦瑶在原地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都扣紧了掌心的肉中,丫鬟上前准备将薛梦瑶扶起,被她一把推开,她嘴里喃喃念着“父亲居然打我,他还从来没有打过我,只不过是为了个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他就打我,幸好没有让这个孩子生下了,否则我在薛家真的没有地位了。”
薛梦瑶狠狠锤了地两下,“贱人、贱人、全都是贱人,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