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街道上还没什么人,林崇岳只带了林府的管家和几个侍从,两驾马车匆匆来到了薛府。
薛梓鸿在堂上面色凝重,林崇岳只听闻林淑婉滑胎了,别的事情还不知道,跟薛梓鸿打了个招呼,便急忙询问,“薛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了,小妹她怎么会突然滑胎呢?”
薛梓鸿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薛梦瑶从后堂走了出来,施施然行了个礼说道,“梦瑶见过舅舅,母亲昨日休息的不好,今日身体不适,特地让我来接待舅舅。”
林崇岳只点点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事情定然不简单,薛夫人怕是故意躲着不见自己。
薛梓鸿让林崇岳先坐下来,下人倒好了茶水,这才命人将人都带上来。
林攸宁见到小蝶伤痕累累的被人架了上来,气不打一处来,她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薛府竟然敢这么对她,简直不把林府和她林攸宁放在眼里。
林崇岳看见浑身是血的小蝶时还没有多大反应,看见林攸宁乌黑的眼圈,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怒火中烧,质问道“薛大人这是何意?”
薛梓鸿将昨夜的事大致讲了,林崇岳沉着一张脸说道,“所以薛大人这是要问罪林家?”
薛梓鸿毕竟忌惮林家的势力,也不敢太过强硬,只说“林淑婉和林攸宁都是林家女,出了问题,自当该请林大人来决断。”
林攸宁激动地反驳道,“我从来没有害过小姑,那药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们随意对我的贴身丫鬟行刑,抹黑我、抹黑林家,倒是薛家该给林家给个说法。”
林崇岳听完林攸宁的话,没有出声,但表情似乎是在支持林攸宁所说。
薛梦瑶命人将小蝶做的糕点端了上来,对林大人说,“舅舅,这就是小蝶昨晚给二夫人做的栗子糕,里边放了红花,大夫已经查验过了,人赃俱获。”
林崇岳皱着眉看了看桌上的糕点,又看了看小蝶,小蝶低声呜咽地说,“我没有,我没有。”
林崇岳一言不发的坐着,众人见此场景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突然“啪”的一声,林崇岳拍案而起,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他对着小蝶喊道,“大胆奴才,竟然犯下这等恶事,还连累了攸宁,实在可恶,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蝶被林崇岳的话吓得瘫软在地,只喊着“老爷,奴婢没有啊,奴婢没有下过药。”
说着几个侍从准备将小蝶押下去,见林崇岳无动于衷,小蝶又对着林攸宁的方向喊道,“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吧,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不想死!”
林攸宁想开口阻拦,林崇岳眼神凌厉将林攸宁瞪了回去。虽然林崇岳平时对林攸宁十分娇惯,但大事上林崇岳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让小蝶担下这罪名,对两家人都好,林攸宁此时也不敢忤逆父亲。
薛梓鸿从来不认为林崇岳会处罚自己的女儿,请林崇岳过来也不过是讨个说法,林崇岳既然已经表了态这件事是林家的错,日后林家定然不会亏待于他,所以也没有提出异议。
眼看小蝶就要被拖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且慢!”,众人都停止了动作
薛清沐和彩月快速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向众人行了礼之后,薛清沐说道,“二位大人,这件事不是小蝶做的,我们找到了证据。”
薛梦瑶此刻真想上前将面前这个女子掐死,她又来坏自己的好事了,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深不够狠。
薛梓鸿十分不悦,说道,“主子们谈事,哪能轮到你们两个丫鬟插嘴,赶紧退下。”
薛梦瑶不能让薛清沐说出什么来,不管她说的证据是什么,肯定是对母亲和自己不利的证据,她马上示意侍从,“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两个人拉下去。”
薛府的侍从上前准备动手,林攸宁阻止道,“薛小姐已经将我的一个贴身丫鬟打得半死,怎么还想把我另一个丫鬟也料理了不成,看来这薛府真是厉害,我的两个贴身丫鬟竟都要断送在这薛府了。”
见林攸宁这么说,薛梓鸿赔笑道,“林大小姐不必动怒,薛府并无此意,真是想要严惩作恶之人,给淑婉一个公道而已。”说着眼神示意让侍从退了下去。
林攸宁将语气放柔了说道,“既然她们说有证据证明这事不是小蝶做的,我们不妨听听,毕竟是一条人命和我林家的声誉,现在有疑点总不能放任不管。”
眼看着父亲忌惮林家,快要被说服,薛梦瑶很是紧张,手紧紧扭着帕子,出声道,“父亲和舅舅都是朝廷要臣,哪有时间听这两个婢女瞎说。”
薛梓鸿看了看林崇岳,林崇岳皮笑肉不笑的说,“薛大人,离上朝还有些时间,我们不妨听一听,免得遗漏了什么,断错了官司。”
林攸宁听到父亲这么说高兴地朝薛清沐点点头,薛清沐便开始解释。
“二夫人因为害喜严重,只吃小蝶做的糕点,小蝶每天为了给二夫人做糕点都十分辛苦,
为了夫人多吃些不同种类的糕点,想尽办法每天都用不同食材去做,因为不确定每天做什么,所以很难在食材里下药,我跟彩月也检查过小厨房的食材了,都没有问题。”
薛梦瑶不屑地说道,“那便是小蝶趁人不备直接在糕点里偷偷下药了。”
薛清沐摇摇头,“那红花颜色鲜艳,即使是磨成粉撒如糕点也很明显,小蝶每天做糕点的时候经常会有二夫人房中的丫鬟在旁学习,趁人不备下药恐怕有点难,除非是每日做些红色的糕点才不会惹人怀疑,但事实是小蝶做的糕点多是白色的,若加进别的东西岂不是一目了然。同理,彩月姑娘也不可能下药。”
薛梦瑶“哼”了一声,“既然糕点是她做的,想要下药总有办法。”
薛清沐微微一笑,“说的没错,想要下药总会有办法,下药的手法确实很巧妙,我差一点也要忽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