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萧奕掌心拍在桌面，茶杯轻颤，几滴茶水洒落桌面。

林琉璃指尖抚过胸前的玉坠，那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我必须进宫。”

“太危险。”萧奕抓住她的手腕，“野村的陷阱处处，我们连他真正的目的都没弄清。”

林琉璃抽回手腕，“正因如此，我必须进宫调查。皇后突然召见，秦娘子的身份可疑，这一切都指向宫中有更大的阴谋。”

“所以更该我去。”

“然后呢？以你的身份，还能接近皇后身边的女眷吗？”林琉璃交叉双臂抵在胸前，“我可以借琉璃工艺的由头自然接近皇后，观察秦娘子的一举一动。机会就这一次。”

两人相对无言。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王爷！”张成推门而入，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又有三处水井出现问题，已有十几人昏迷不醒。”

林琉璃猛地站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野村正加快进度，”萧奕眉头紧锁，“这样下去，明日宫宴前，半座京城就会陷入混乱。”

林琉璃扣好外袍扣子，“我这就去琉璃坊准备明日所需的器物，既然皇后点名要看，那我必须——”

“你哪也不能去。”萧奕挡在门前，“无论琉璃坊还是皇宫，都太危险。”

林琉璃抬头直视他，“你是在命令我？”

“我是在保护你。”

“我不是你的附庸。”林琉璃抿紧嘴唇，“萧奕，你我的约定是并肩作战，不是你决定我的去留。”

萧奕胸口起伏，他伸出手又收回，最终只是握紧拳头，“我只是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话音未落，窗外一片银光闪过。萧奕本能地拉过林琉璃，同时抽出了腰间佩剑。

“老朋友们还真是热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野村？”林琉璃和萧奕同时惊呼。

野村浩二推开窗户，单手撑在窗框上，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袖，“别紧张，如果我想杀你们，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现身了。”

萧奕剑尖直指野村咽喉，“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噢，理由太多了。”野村轻笑，目光转向林琉璃，“比如，只有我知道如何解除水源中的毒素。”

林琉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不是幕后主使吗？为何又要帮我们解毒？”

“因为计划变了。”野村向前一步，萧奕的剑尖立即抵在他咽喉，野村举起双手示意无害，“计划本不该如此激进。投毒水源从来不是最终目的只是转移视线的手段。”

“那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林琉璃追问。

野村耸肩，“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皇后，或者说，那个冒充皇后的人。”

屋内气氛骤然凝固。

“什么意思？”萧奕眉头紧锁。

“真皇后已经在三个月前被秘密替换。”野村低声道，“现在宫中的那位，是我们的人假扮的。”

林琉璃下意识后退一步，脑中思绪万千。如果野村说的是真的，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皇后突然的身体不适，频繁的怪异举动，以及对琉璃坊的突然兴趣。

“你在撒谎。”萧奕剑尖微微用力，野村颈部渗出一丝血迹，“皇后每日面见众臣，如何能被替换而不被发现？”

“你真以为朝中没有我们的人？”野村冷笑，“况且，自冬至后，皇后不是突然"染病"，减少了许多面见活动吗？”

萧奕和林琉璃对视一眼，确实如此。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林琉璃维持表面冷静，内心却翻江倒海。

“因为计划出了偏差。”野村擦去颈部血迹，“假皇后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听令于我们。她想要的不只是挑起两国纷争，而是彻底掌控楚国朝政。今日皇上昏迷，就是她的手笔，而非我的指令。”

“你想借我们之手铲除她。”林琉璃一针见血。

野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凭什么相信你？”萧奕质问，“你之前的谎言还少吗？”

“因为我能提供你们无法获得的东西。”野村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琉璃小瓶，“解药。目前城中所有水井的毒素，只有这个能解。”

林琉璃眯起眼睛，“代价呢？”

“很简单，”野村微笑，“明日你如常赴宴，但不是去见假皇后，而是协助我找到并救出真皇后。”

萧奕嗤笑，“你以为我会让琉璃独自涉险？”

“当然不。”野村转向萧奕，“你也必须一同前往。我需要你的身份和势力。”

林琉璃陷入沉思。野村的话难辨真假，但水源中毒已是事实，不能坐视不理。如果野村所言属实，那么宫变早已开始，而且比想象中更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