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她梦见他说话了。
梦见他说她冷。
那就足够了。
顾承泽最近经常一个人站在老城区的那家画廊前发呆。
那里早就关门,玻璃贴着一张“搬迁通知”,字迹风化得几乎看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只是每次不知怎么开车就到了这儿,像是下意识里记得这条街、这扇门、甚至那块脱落的墙皮。
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去查那个系列画作的原作者。
用了很多渠道,翻了很多文件,连归档资料都调了,最后才从一个老工作人员那里听说了一句:
“那个女设计师啊……姓苏,好像是个叫‘谙’的名!”
他当场怔住。
“苏……谙?”
“对对对,苏瑾谙!”
他说不出话。
他站在那个资料室里,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
名字掉进他脑海里的一瞬间,梦里无数个画面像被水猛地浸开,一张脸、一句声音、一场场画面……全都开始涌出来。
他蹲下去,手指按住自己额头,拼命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想起了她。
他终于,真的想起了她。
那天他冲出资料馆,直奔医院。
却在病房门口停了很久。
他不敢进去。
不是不想,是怕—
怕自己真的晚了。
怕她已经不认他了。
怕她真的放下了。
门开着一条缝,风吹得窗帘轻轻摇晃。
她靠在床边,脸朝着窗外,瘦得几乎只剩轮廓。
她睁着眼,没有惊讶,也没有笑。
只是看着他。
那一瞬间,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说。
他一步步走过去,跪在床边,轻轻把她的手握住。
她说。
“你疼了吗?”
他点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疼!”
她看着他,笑了。
“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