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青山村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李铁牛轻手轻脚地从林婉如家后门溜出来,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还透着微弱灯光的窗户,林婉如的身影隐约可见,正隔着玻璃向他挥手。
\"这女人\"李铁牛摸了摸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林婉如口红的甜香。他裹紧外套,踩着积雪往家走,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小柒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白色的毛发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你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跟踪我?\"李铁牛蹲下身揉了揉小柒的脑袋,白狼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掌,\"别告诉爸妈我去哪儿了,懂吗?\"
回到家,李铁牛轻手轻脚地摸进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隔壁父母卧室传来咳嗽声。
\"铁牛?这么晚才回来?\"李父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
李铁牛心头一跳:\"爸,您还没睡啊?我我去村口转了转。\"
\"哼,大冷天的转什么转。\"李父嘟囔着,\"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要出门吗?\"
躺在床上,李铁牛盯着天花板发呆。林婉如今晚的举动太过大胆,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还有临别时那个几乎让他窒息的吻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窗外,雪越下越大,簌簌地拍打着玻璃。天气预报说这场雪会持续到明天,去冰雪岛的路恐怕不好走。
\"铁牛,起床了!\"天刚蒙蒙亮,李母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我给你煮了姜汤,趁热喝。\"
厨房里,灶台上的大铁锅冒着热气,李母正在烙葱油饼,金黄的饼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李父坐在小板凳上劈柴,看到儿子进来,哼了一声:\"臭小子,昨晚几点回来的?\"
\"十二点多吧\"李铁牛心虚地接过母亲递来的姜汤,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体内的寒气。
李母将烙好的饼装进保鲜袋:\"带着路上吃,你最爱吃的葱油饼。\"
\"妈,我就去三天,又不是不回来了。\"李铁牛哭笑不得,但还是乖乖接过。
李父放下斧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布包:\"拿着,路上保平安。\"
打开一看,是一枚古旧的铜钱,用红绳穿着,边缘磨得发亮。
\"您这是\"
\"你爷爷传给我的,现在给你了。\"李父别过脸去,\"出门在外,小心点。\"
李铁牛喉头一紧,默默将铜钱挂在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让他心里暖烘烘的。
吃过早饭,雪暂时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李铁牛将行李装上车,小柒围着车子打转,似乎知道他要出远门。
\"在家听话,别惹事。\"李铁牛揉了揉小柒的耳朵,\"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车子缓缓驶出村口,后视镜里,父母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两个黑点,消失在雪白的背景中。
东水市码头,人流如织。李铁牛停好车,远远就看见白小米站在售票处门口,一袭白色羽绒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铁牛哥!这里!\"白小米挥舞着手臂,小脸冻得通红,却掩不住兴奋。
\"等很久了?\"李铁牛快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刚到。\"白小米跺了跺脚,\"冯摄影师说因为下雪,建议我们今天就走,在岛上住一晚再开始拍摄。\"
正说着,一个穿着黑色摄影马甲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女孩。
\"李总,久仰大名。\"男子伸出手,笑容爽朗,\"我是冯庸,这是我的助理汤美。\"
李铁牛与他握了握手:\"叫我铁牛就行,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汤美好奇地打量着李铁牛,小声对白小米说:\"白小姐,你男朋友比照片上帅多了。\"
白小米脸一红:\"别瞎说,我们只是\"
\"只是朋友。\"李铁牛接过话茬,顺手帮白小米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围巾,\"船什么时候开?\"
\"半小时后。\"冯庸看了看表,\"我们先去候船室吧,外面太冷了。\"
候船室里暖气充足,四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冯庸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几组照片。
\"这是我们之前在冰雪岛拍的样片,您看看喜欢哪种风格?\"他将平板推向李铁牛。
照片上,雪景如梦如幻,情侣们在冰雕前相拥,在雪地里追逐,每一帧都美得像明信片。
\"都挺好看的。\"李铁牛挠挠头,\"小米,你喜欢哪种?\"
白小米凑过来,发丝擦过李铁牛的脸颊,带着柑橘味的香气:\"这个冰城堡的好看,还有这个雪中漫步的\"
她兴致勃勃地指着照片,眼睛亮晶晶的。李铁牛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平时雷厉风行的白总监,此刻像个期待春游的小女孩。
\"李总在东水市可是风云人物啊。\"冯庸笑着说,\"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李铁牛摆摆手:\"什么风云人物,我就是个种柑橘的农民。\"
\"您太谦虚了。\"汤美插嘴道,\"能让谢洪北那样的人物低头,整个东水市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白小米闻言,悄悄握住了李铁牛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像是在说\"别在意\"。
广播响起登船通知,四人随着人流走向码头。渡轮不算大,但很新,蓝白相间的船身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