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闫老虎一路把安静送上了迈巴赫。
迈巴赫开出去的一刹那,闫老虎朝她挥动手臂,感觉相当良好地对她说了句:“小安,古得拜。”
小钟瞥了他一眼,满脸疑惑地问:“安小姐,闫总这是在干什么?”
“他在说再见。”
“再见是……这么说的吗?”
现在的闫总,很像八年前的她,以为学会了茶道、插花这些高雅的东西,就可以跻身上流社会。
他不知道地是,哪怕他学得再多,在那些名流眼里,也是一只穿上金装,努力学人说话的猴子。
“安小姐,您现在是回薄氏,还是去哪里?”
“回家。”
“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安静既没有碰上薄景言,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她想他一定是忙得脱不开身。
十二月下旬的某一天,她白天喝多了水,晚上一直起夜。
凌晨三点,她被尿意憋醒,起来上了一趟厕所。
去完厕所,躺回床上,她听到门外想起一声“咔哒”。
接着,有人轻轻推开门,走进了卧室。
她吓得握紧拳头,准备随时给偷摸进来的人一拳,就在她神经紧绷到极点时,这人坐到了床边。
“呵……”
薄景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很轻,很疲惫。
“小白眼狼,你倒是睡得舒服。”
舒服吗?
好像是吧。
“那天,你说喜欢我,我快要高兴死了,高兴到连看到胡搅蛮缠的姜家人都觉得他们变可爱了。
我拼尽全力地脱了身,回到水墨江南,想和你好好温存,结果到了家里,发现你早就呼呼大睡。
你不仅那一天呼呼大睡,你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在呼呼大睡,就算我一次没联系你,你也是一样。
安小凤,你是真不担心我啊!”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在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还有今天的黄昏,都给薄景言打去了电话。
可他都没接。
他不仅当时没接,事后也没有回拨。
她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后来,她问过李特助,才知道,薄景言只是太忙,顾不上。
顾不上也好。
安静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她刚翻过去,薄景言就弯下腰,又把她的头掰过来。
“多大的人了,怎么睡觉这么不老实?敢把脸埋进枕头,你也不怕闷——”
他的碎碎念忽然就停了。
薄景言捧着她,指尖微微收紧。
安静立刻知道,他知道她醒着。
她该怎么办?
睁开眼睛,假装自己刚醒?
没等她想好,薄景言又松开了手。
“小凤凰,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到我这几天不好过,你知道,却还能呼呼大睡,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薄景言没有往下说。
虽然他没有往下说,但安静很清楚,他想说什么,因为猜得出来,所以她的心里有一点点难受。
更难过地是,他一直看着她。
别看了。
赶紧出去吧。
安静在心里疯狂地念叨起来,念着念着,薄景言彷佛是听见她心里的念叨,居然真得站了起来。
“小凤凰,你睡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