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海不是小事，哪有一个人单独出海的？

只是，面对王二叔那双眼睛，他知道，光靠嘴皮子是哄不过去的。

王二叔也是老渔民了，这船，估计不好借！

“二叔，要不这样吧，我出钱租？”

秦焕想了想，索性觉得直接点更好。

“你出钱租？哎，真有意思了，小焕？我是在意你那两儿钱么？”

“我是怕你出事儿！”

“你这样说，可就伤了你王二叔的心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兄妹两个住我隔壁，虽然谈不上帮大忙，小忙也是帮衬过不少的，我在意过钱这个事儿么？”

秦焕被王二叔这话堵得一滞，喉咙里像卡了鱼刺，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二叔说得没错，村里谁不知道他秦焕是个“浪荡子”？

这些年，爹妈走得早，他跟小沫相依为民。

王二叔作为邻居，大忙说不上，日常帮衬点也是有的！

此时他谈钱，这老人家心里能开心？

“二叔，我……”

秦焕抬起头：“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这次真不是闹着玩儿。我得让小沫过上好日子，也得让村里人看看，我秦焕不是只会混日子！”

王二叔眯着眼，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转，没吭声。

海风从远处吹来，刮得院子里的破渔网不断晃荡。

他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些：“小焕啊，不是二叔不信你。你说你有把握，可这海上的事儿，谁敢打包票？再说，你连个靠谱的伙计都没找着，我怎么放心？”

秦焕咬了咬牙，心里头憋了一股劲儿。

他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看来，王二叔是打定了主意，不看到实打实的同船伙计，根本不可能松口。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显得压抑，秦焕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王二叔挂在墙边的一张旧帆布上——

那帆布已经有些破损，却依然缝缝补补地在发挥着作用，和王二叔这个人一样固执得很。

他低声说：“二叔，这样吧，我先去找人。天黑之前，我肯定让您看到愿意和我一起出海的人，成不成？”

秦焕这话说得干脆利落，显然不想再耽误时间。

王二叔目光沉沉打量他，许久，才缓缓应道：“好，小焕，若你真能找齐人，船就借你。但你记住，出海归来后，得先来二叔家交个平安话，别让我这把老骨头白担心！”

“行！”秦焕几乎是脱口而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院外，一个声音响起：“秦焕，你要找人，现成的人就在这里啊！”

秦焕和王二叔同时扭头，朝院外看去。

而看到来人，秦焕眼神一沉。

来人，正是孙大光。

此时的孙大光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差人多简单，不仅仅我可以陪你去，我一句话，再多个三五个人，不是问题！王二叔，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