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她没亲自下厨,但营业额反而比往常高了三分之一。孟寻洲给她换药时,突然说:“应怜,咱们得想个长久之计。你这样太累了。”
徐应怜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请人帮忙要开工资,咱们刚起步”
“我不是说这个,”孟寻洲轻轻按摩她的手腕,“我在想,能不能把菜品精简下,做几个招牌菜。再定个营业时间,不能从早到晚都开着。”
徐应怜若有所思。是啊,这些天她总想着满足所有人的需求,结果把自己累垮了。
如果专注做好铁锅炖、红烧肉和几样家常菜,既省力又能保证质量。
“还有,”孟寻洲继续说,“我想跟校长商量下,把识字班调到晚上。这样白天我能帮你带孩子,你也能休息会儿。”
徐应怜感动地握住丈夫的手。
就这样,夫妻俩在灯下重新规划起槐香居的经营方式,直到月影西斜。
第二天一早,槐香居门口贴出了新告示:“营业时间:上午11点至下午2点,晚上5点至8点。每周一休息。”
菜单也精简成了两大类:每日固定的三样招牌菜和根据时令调整的特色菜。
令徐应怜意外的是,这样调整后生意不但没受影响,反而因为菜品质量更稳定而口碑愈佳。
她的手渐渐好了,但村民们养成了轮流来帮忙的习惯。
今天张家媳妇来包饺子,明天李家姑娘来做凉菜,仿佛槐香居成了全村人的事业。
一个月后的傍晚,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槐香居门口。
车上下来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为首的自我介绍是县里商业局的周科长。
“听说你们这儿饭菜很有特色?”周科长环顾简朴却干净的堂屋。
徐应怜紧张地擦了擦手:“都是家常菜,您看看菜单”
“不用看了。”周科长笑道,“把招牌菜都上一份吧!”
那一顿饭,周科长吃得赞不绝口,特别是对铁锅炖里的玉米面饼子情有独钟,连吃了三个。
临走时,他掏出证件给徐应怜看:“我们正在选‘乡村特色餐饮示范点’,你们这儿完全符合条件!”
一周后,县里来人给槐香居挂上了铜牌,还带来了县报的记者。
徐应怜和孟寻洲穿着最体面的衣服,站在招牌下拍了照。
记者问他们有什么秘诀,徐应怜想了想说:“用心做菜,用情待人。”
那天晚上,等孩子们睡了,徐应怜和孟寻洲坐在院子里乘凉。
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萤火虫在槐树间飞舞。
“寻洲,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把屋子扩建一下?”徐应怜望着拥挤的堂屋,“现在客人多了,坐不下了。”
孟寻洲点点头:“我正想跟你说呢。木器厂刘经理说,可以用优惠价给咱们做十张折叠桌,椅子也能订做。”
“那钱”
“放心吧。“孟寻洲笑着从怀里掏出存折,“我算过了,这两个月的收入除去开支,还剩六百多。加上你之前设计家具的分红,足够了。”
徐应怜惊讶地接过存折。她一直忙着灶台前的事,没想到丈夫把账目打理得这么好。
“怎么了?”孟寻洲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徐应怜摇摇头,靠在他肩上:“就是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
孟寻洲轻轻搂住她:“会越来越好的。”
就在这时,堂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上个月为了方便客人预定才装的,村里为数不多的几部电话之一。
徐应怜跑去接听,听筒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是槐香居吗?我们是市电视台的,想采访你们这个乡村餐饮示范点”
挂掉电话,徐应怜站在堂屋中央,看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示范点铜牌,还有她和孟寻洲与孩子们的合影,恍如梦中。
院外传来脚步声,是王婶提着篮子来了:“应怜啊,我做了些韭菜盒子,明天你热给客人尝尝哎,你怎么哭了?”
徐应怜抹去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笑着迎上去:“没什么,王婶,就是觉得有你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