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　云隐市公安局

叶婉清将u盘放在询问桌上时，手指已经不再发抖。

监控视频清晰地显示，凌晨2点47分，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花店门口徘徊，右手提着可疑的汽油桶。

"我认得这个步态。"

叶婉清指着暂停画面里微微跛脚的背影，"二十年前他把晨晨把嘉泉往茶几上推时，自己也被玻璃划伤了右脚筋。"

做笔录的女警抬头："您确定是赫先生？"

"就像确定春天会开花一样。"叶婉清从手机调出一段旧视频——五岁的叶嘉泉在游乐园奔跑，画面角落有个右脚微跛的男人阴沉地盯着他们母子。

萧烬站在单向玻璃后观察这一切，手机震动着传来方宇的消息：【省厅笔迹鉴定专家已比对短信与赫父签名样本，确认同一人】。

同日　扶摇市·方氏集团会议室

"纵火罪判不了十年。"

方氏法务总监敲着激光笔，"但加上这个就不一样了。"

投影仪切换画面，显示赫父公司近三年的税务报表。方宇接过话头："方氏审计团队发现，赫氏物流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金额特别巨大。"

视频电话江东突然发言："我能黑进他邮箱找证据！"被林木愉打断："你想吃牢饭？"

"合法途径。"

萧烬将一叠文件推给法务总监，"这是赫嘉泉叶嘉泉小时候的医疗记录和当年邻居的证词，可以追加故意伤害罪。"

叶嘉泉安静地坐在角落，膝上摊开着诉讼状。

他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遮住锁骨下未愈的戒烟贴痕迹，也遮住了那些看不见的旧伤疤。

4月28日　云隐市中级人民法院

赫父站在被告席上，西装笔挺得像来参加商务会议。

当检察官播放监控视频时，他嘴角甚至挂着不屑的冷笑。直到——

"传唤证人叶嘉泉。"

全场寂静。

叶嘉泉走上证人席，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背部从肩膀延伸到腰部深处的疤痕。那道十五前的伤口在法庭灯光下泛着淡粉色，像片枯萎的花瓣。

"这是五岁那年，"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钉在赫父骤然变色的脸上，"你把我推向玻璃茶几时留下的。"

赫父的律师立刻反对："这与纵火案无关！"

"有关。"

检察官出示新证据，"纵火现场发现的汽油桶把手上的指纹，与被告因家暴被拘留时采集的指纹完全吻合。这证明被告对叶女士母子存在长期报复心理。"

萧烬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看着他的男孩条理清晰地陈述每一处细节。

那个曾经连对视都不敢的少年，如今直视着施暴者的眼睛，将十五年的伤痛化作最锋利的剑。

休庭间隙，叶婉清在洗手间公共过道撞见了赫父。

男人阴鸷地盯着她："你以为赢了？只要我还在——"

"你会在监狱里腐烂。"叶婉清甩干手上的水珠，"而我儿子，会穿着最贵的西装，带着最爱的人，每年去你牢房前放一束花。"

她微笑起来，"勿忘我，你最讨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