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嘉泉吗？这里是云隐市消防支队，叶婉清女士的花店发生火灾"

手机滑落在被单上。

萧烬睁开眼时，只看到少年惨白的脸和不断发抖的指尖，二十分钟后，他们飙车冲上高速公路，叶嘉泉死死攥着安全带，指甲陷入掌心。

"呼吸。"萧烬单手握住他冰凉的拳头，"你妈妈电话里说了，她没事。"

叶嘉泉的瞳孔在隧道灯光下剧烈收缩："是赫家。"这三个字像刀片刮过喉咙，"上周上周妈妈跟我说，有人来花店打听我小时候的事"

萧烬猛地踩下油门。车载导航显示距离云隐市还有147公里，而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同日　清晨6:48　云隐市老梧桐街

消防车的红蓝顶灯仍在旋转，却已经停止了喷水。

叶嘉泉踉跄着冲过警戒线，映入眼帘的是焦黑的"婉清花坊"招牌，扭曲的金属框架下，几朵未被烧尽的勿忘我诡异地泛着蓝。

"晨晨！"叶婉清从救护车旁跑来，睡衣外裹着消防员的制服外套，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

叶嘉泉一把抱住母亲，这才发现她在发抖。

萧烬快步走向正在做笔录的消防队长，对方递过一部烧变形的手机："监控显示是人为纵火，有个戴帽子的男人在三点左右”

话未说完，叶嘉泉已经夺过手机。

屏幕裂成蛛网状，但仍能辨认出一条未读短信：【敢告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家破人亡】。发件人没有署名，但那个"赫"字的偏旁被烧得格外刺眼。

"王八蛋！！"

叶嘉泉突然暴起，抓起路边的碎砖就要砸。萧烬从背后死死箍住他，少年在他怀里挣扎得像头困兽，嘶吼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证据。"萧烬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需要确凿证据。"

叶婉清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店里的监控备份在这里。"她的指甲缝里全是黑灰，"那个男人我认得他的走路姿势就是当年"

萧烬接过u盘，眼神暗如深渊。

他单手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方宇，帮我接方氏集团法务部总监。"

晨光彻底照亮街道时，叶嘉泉终于安静下来，他蹲在废墟前，从灰烬里扒拉出半张照片——五岁的他站在花丛中傻笑，如今只剩下一双完整的眼睛。

萧烬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方宇发来的消息：【已联系云隐警方调取全市监控，纵火罪最少判十年。老爷子说需要的话，方家在省厅有人。】

叶嘉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变了。

他扯下烧焦的袖口缠在手上，转身对萧烬说的第一句话让后者心头一震：

"老公，教我写诉讼状。"

不再是少年撒娇的"萧学长"，不再是赌气的"萧烬"。这一刻起，他是要与恶魔搏斗的战士，而战士需要法律作为武器。

远处消防车开始收水管，水流漫过焦土，泛起浑浊的泡沫。

春天本该盛放的花，终究敌不过人间的恶意。

但有些东西，是烈火也烧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