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泉把脸埋在母亲肩头，熟悉的茉莉花香包围着他。户籍大厅的暖气很足，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水雾，将外面的寒冬隔绝在外。

萧烬站在几步之外，没有打扰这对母子。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本该在公司的，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错过这个时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项目经理发来的消息：【萧总监，美国那边的客户在等方案】。

他快速回复了几句，抬头时正好对上叶嘉泉的目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星。

"萧烬！"叶嘉泉向他招手，"来看！"

新的户口本上，叶嘉泉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印在叶婉清下方，户籍地址也变更为云隐市老梧桐街的花店。萧烬接过那个小本子，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好像某个重要的循环终于闭合了。

"恭喜。"他揉了揉叶嘉泉的头发，转向叶婉清，"阿姨，晚上一起吃饭庆祝吧？"

叶婉清擦了擦眼角："花店今晚要准备一批婚礼用花，我得赶回去。"她握了握儿子的手，"周末来花店，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送走叶婉清后，叶嘉泉在派出所门口蹦跳了两下，呼出的白气在冷空中散开："我自由了！"

萧烬笑着看他闹，顺手帮他系好围巾："别得意忘形，小心着凉。"

"萧总监现在很忙啊？"叶嘉泉瞥了眼他的手机，"刚才又工作消息？"

自从上个月晋升为技术总监，萧烬的工作量几乎翻倍。薪水涨了，自由时间却少得可怜。

他捏了捏鼻梁："有个跨国项目在赶工，晚上可能要加班。"

叶嘉泉的嘴角微微下垂，但很快又扬起："那现在陪我走走总可以吧？我想去学校行政楼改学籍信息。"

寒风中的扶摇理工大学校园显得格外空旷。

两人并肩走在梧桐大道上，落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学籍管理处的老师看到叶嘉泉的法院判决书后，很快帮他办理了更名手续。

"从现在起，你的毕业证、学位证都会用新名字了。"老师和蔼地说，"恭喜你，叶同学。"

走出行政楼，叶嘉泉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萧烬，我好像重生了。"

萧烬没有笑他矫情，而是认真地说："你值得这一切。"

回程的地铁上，叶嘉泉靠着萧烬的肩膀睡着了。

昨晚他熬夜完成编程作业，今早又起了个大早去派出所，萧烬小心地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同时用手机处理工作邮件。

屏幕上的代码不断滚动，但他的思绪却飘回上周的绩效会议上——ceo明确表示，如果能顺利拿下这个美国项目，他有望在明年获得海外轮岗机会。

纽约、硅谷、伦敦这些地名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总是被肩膀上那个温暖的重量拉回现实。

"嗯到了？"叶嘉泉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地铁已经到站。

"到了。"萧烬收起手机，"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得了吧，"叶嘉泉撇嘴，"冰箱里只有鸡蛋和速冻饺子。你这周根本没时间买菜。"

被戳穿的萧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确实，自从升职后，他几乎没怎么下过厨，两人不是吃外卖就是叶嘉泉随便弄点简单的。

"周末补上。"他承诺道。

回到家，萧烬果然接到紧急电话，不得不赶回公司，临走前，他把叶嘉泉按在门板上狠狠亲了一通："别等我吃饭。"

叶嘉泉红着脸推他："谁要等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