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嘉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萧烬收紧手臂，下巴抵在赫嘉泉的发顶。

明天要联系律师，要查赫家的把柄，要找新公寓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但此刻，萧烬只想沉浸在这份温暖中。

他低头亲了亲赫嘉泉的发旋，轻声说："晚安，晨晨。"

智能灯具感应到两人都已入睡，自动调至最低亮度，屋外，扶摇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而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两颗心正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

国庆假期的第四天，扶摇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的方格。

赫嘉泉蜷缩在沙发一角，萧烬的手机横在他膝盖上，正在播放一部热血动漫，他的脚趾无意识地蹭着沙发边缘的绒毛，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书房里，萧烬的笔记本屏幕亮着冷光，视频通话窗口中的中年男人正推着眼镜说话。

"证据链已经初步成型，"律师周正的面孔在屏幕上显得格外严肃，"伤疤照片、医疗记录都很完整，再加上叶女士的证词，胜诉概率很高。"

萧烬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锐利如刀。"多久？"

"如果走简易程序，两个月内可以完成亲子关系解除。"律师翻动文件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不过关于改姓氏的问题"

萧烬的背脊微微绷直。

"赫先生现在已经成年，理论上可以自行更改姓氏。"律师的语调变得谨慎，"但实际操作中需要户口本原件，而根据您所说，户口本还在他父亲手里。"

萧烬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他想起赫嘉泉说起被迫改姓时颤抖的声音，想起叶婉清眼中闪过的痛楚。

"那就一起拿回来。"萧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户口本，还有他小时候的照片，所有属于他的东西。"

律师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我会在诉状中加入这一条。另外"他犹豫了一下，"赫先生知道您在准备这些吗？"

书房门没关严实，客厅里动漫的打斗声隐约传来，伴随着赫嘉泉偶尔的惊呼。萧烬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道缝隙，能看见一小截蜷在沙发上的小腿。

"他知道要打官司，"萧烬转回视线，"但不知道具体进展。"

视频通话结束后，萧烬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他点开邮箱，将赫嘉泉后背伤疤的照片和医院记录重新检查了一遍，然后发送给律师。

每看一次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他胸口就涌起一股灼热的愤怒。

电脑右下角跳出一条消息提醒。是江东发来的：【律师还行吗？空骏说这人是他们法学院师兄，专打家事官司的。】

萧烬盯着对话框看了几秒。江东和空骏这次确实帮了大忙，他该说些更热情的话，但手指在键盘上徘徊半天，最终只敲出两个字：【谢谢】

发送完毕，他又补了一句：【欠你们一次】

江东回复得很快：【得了吧，照顾好你家小朋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