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求的,不过是和她的岁安能安安稳稳到老罢了。
宋鹤安伸出手想要擦掉苏清绾眼角的泪珠,却愕然想起绾绾已是皇帝的妃子,不是那个跟在他和清纤背后屁颠屁颠的小姑娘。
“我只是遗憾,你与他晚了一步。”
宋鹤安垂下眼眸,说话间流露着几分怅然。
他是男人,他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
虽未提及他的名字,但彼此都知道说的那人是康瑾之。
大殿内霎时静下来,苏清绾一怔当即又反应过来,“你说笑了。嫁给谁不是嫁呢?”
宋鹤安看着强颜欢笑的苏清绾,微微摇了摇头。
日子怎么和谁过都一样呢?
与康瑾之在一起,日子总归是更好过现在的。
若不是为了救清纤,绾绾才不会铤而走险拿自己做了筹码与皇后交易。
更不会因为盛宠逼人,让皇后痛下杀手,与亲生骨肉生离死别三年。
哪怕手握证据,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一切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这世间没有如果。
“阿绾,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和你阿姐永远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哪怕有朝一日,你厌倦了这皇城生活,兄长亦可以助你逃离这囚笼。
宋鹤安漆黑的眼眸,多了几分认真,却惹得苏清绾鼻尖酸涩,眼泪又不争气地簌簌落下,声音也连带着几分哽咽:
“多谢姐夫!”
“你要好好的!”
宋鹤安不敢去看苏清绾的眼神,他怕自己一个大男人会忍不住落泪。
“我,我太医院里还有些药材需要处理。你这段时日手不要碰水,池鱼会好好地照顾你。”
说着,便背着药箱匆匆离去。
推开门,便瞧见容珩一脸落寞地站在殿外,见出来的人是他,眼神黯淡了几分却又突然亮了起来:
“宋太医,绾……绾她可好”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彷徨。
宋鹤安一听,本欲如实告知,但一想到绾绾委屈巴巴的那句,“他们都欺负我和岁安,姐夫。”,他是公正也没有了,仁慈也没有了,忠心更是不知消散在哪里!
“绾娘娘的手心、腿上都是青紫一片的伤痕,蹭了些皮,流了些血。”
“唉,娘娘本就郁结于心,怕是……”
宋鹤安话只说了一半,便唉声叹气地切断所有的话术。
容珩的脸色惨白如纸,不可置信地看着紧闭的宫门。
他万万没想到如今是这样的局面。
“微臣告退。”
宋鹤安背着药箱拱手告退,心中忧伤不已的容珩也只是挥挥手让臣子下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陛下,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若是没了信任,那夫妻的情分便也走到头了。
尤其是绾娘娘被人无端囚禁在废宫了三年,更是需要心爱之人的信任!”
宋鹤安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还是决定拉他们二人一把。
若是过日子的二人没有信任,那互相之间的猜忌便会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剑刃刀柄,生生刺痛心爱之人的心。
诚然,他更希望陛下可以无条件地站在绾绾母女身边。
微微回首看了眼帝王略有些微颤的肩膀,宋鹤安没有再继续多说些什么,而是背着医箱头也不回地冲进细雨之中……
“信任!”
年轻的帝王反复呢喃着“信任”二字,终于鼓足勇气想要推开门,却一瞬间泄了气,恐惧从脚底蔓延至心尖,令他窒息,还是不敢踏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