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飞感到后颈一阵发凉,有个冰冷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皮肤。
“你终于来了。”胡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我看到了,那些人对你的嘲笑。”
陈飞飞攥紧了拳头:“他们根本不明白……”
“亲爱的,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胡塞在他的耳边呢喃,“但你注意到了吗?那块猪肉。”
陈飞飞心头一紧:“它有问题吗?”
胡塞发出一种介于轻笑和叹息之间的声音:“亲爱的,在这个村子,突然的‘好意’可比直接的恶意更危险。”
阴影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尖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而妖娆的颜色。
“白老二的眼睛里有毒,就像冬眠醒来的蛇。”
“亲爱的,你是不是害怕他们?”
“不用怕他们,他们都是错误的。”
“飞飞,你是正确的,我永远都会支持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做你自己认为正确的就好了。”
“你一定会成功的,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你总有一天可以证明自己的,只要你勇敢的去做。”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用去管他们,他们阻止不了你。”
“不要怕,知道吗?”
谷仓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陈飞飞猛的回头,看到月光将一个人的影子投在门板上。
“有人来了,宝贝。”胡塞的声音弱了下来,阴影如潮水般退去,“快走吧。”
当陈飞飞再转身时,谷仓里只剩下飘落的草屑。他摸了摸脖子,胡塞最后触碰他的地方,那冰凉的触感久久不散。
“谁在外面?”他厉声问道,来到了谷仓外。
张老四手里提着盏煤油灯,跳动的火苗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诡谲的灰黄色。
陈飞飞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张老四?他来干什么?一会儿是白老二来送肉,一会儿是张老四来谷仓,这四个大人要围剿他们家吗?
“您好?”他硬着头皮跟张老四打招呼。
张老四融在黑夜之中,沉沉的开口:“飞飞啊,你刚刚在干什么?”
他顿住。
不是,这个人神经病吧,他刚刚干什么要你管呐!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没有干什么啊。”陈飞飞随意的说。
其实他还是有点怕这个具有压迫感的人的,但是既然胡塞都说了,要勇敢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要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么陈飞飞就不给他好脸色了。
“没有干什么?”张老四面无表情的重复一遍,“我问你,你刚刚进谷仓干什么?”
陈飞飞很无语。
他进谷仓干什么,他进谷仓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出于礼貌,他还是勉强回答了一下。
“我说了,我没干什么啊。”
“没有干什么,会来谷仓吗?”
张老四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逐渐把陈飞飞惹毛。
他不悦道:“谷仓怎么了吗?我不能来吗?这是我自己家的谷仓唉!”
“飞飞啊,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冲啊。”他慢慢的吐出这么一句。
陈飞飞把眉头皱的很死,在心里面暗骂道,这群倚老卖老的大人,真是不要脸!
“对不起。”他妥协道,恨得牙痒痒。
张老四不动声色的把陈飞飞的抗议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