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三人已至。
为首那将领警惕的打量了一番李凌云,沉声道:“可是营平节度使,镇东军统帅李凌云?”
李凌云抱拳:“正是,不知将军是?”
那将领闻言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他跳下马朝着李凌云回了一礼,说道:“吾乃金吾卫中郎将柴让,圣上有危,命平营节度使李凌云速速前去救驾。”
“臣李凌云遵命。”
李凌云翻身上马,朝身后众将士扬声道:“尔等不是想瞻仰天颜吗?圣上就在前方,尔等速速跟随我前去见驾。”
他没说去救援圣上,算是给皇上留了点脸面。
镇东军听闻能见到圣上了,立刻发出震天的欢呼。
李凌云大手一挥,率领众人朝着西南方向冲去。
大军行了约五里路,便看到远处驶来近百辆马车和乌泱泱的人群,人群后面有大军在追,落在后方的车马和人群被追上,一个个惨叫着倒在敌军的长枪下。
最前方那辆豪华的马车里,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身穿黄袍,虚弱的躺在锦被上,他身边还坐着一老一少。
老者年约五十,面容清瘦,眼角刻着几道深纹,一双深邃的眼眸此时正担忧的望着锦被上的青年。
孩童年约七八岁,此时正抓着青年的手,泪眼汪汪的小声喊着父皇。
这一老一少正是大夏丞相柳怀瑾和大夏太子李正。
稚子的哭声低沉而悲桑,李继面色苍白,抬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稚嫩的脸庞,声音虚弱道:“正儿乖,父皇没事,不要哭。”
孩童闻言哭的更伤心了。
柳怀瑾见状擦掉李正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太子乃国之储君,当临危不乱才是,切不可哭哭啼啼,让他人看了笑话。”
李正努力平复了心情,抽抽噎噎道:“正儿,正儿知晓了。”
李继见状拉起孩童的手放入老者手中:“丞相,敌军紧追不舍,朕又犯了旧疾,怕是逃不过此劫了,朕将正儿交给你,你待会儿带着他混入人群逃走,去苏州也好,泉州也罢,亦或者去找李凌云也可,总之,一定要带正儿逃出去,大夏能否光复就看你们的了。”
柳怀瑾握紧李继的手,声泪俱下道:“皇上宽心,臣已经派人去通知李凌云前来救驾了,想必他很快便会带人前来,您和太子不会有事的。”
李继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苦笑道:“黄淮和王塘亲自带着精锐之师追击吾等,这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朕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你快带着正儿逃吧,有朕在这里,他不会注意到你俩。”
“臣派人带太子离开,他门会护送太子前去找李凌云,至于老臣,就让臣陪着圣上吧。”
李继心中感动,却还是轻轻摇头:“将正儿交到别人手中朕不放心,如今朕能信得过的唯丞相一人,没有你坐镇,李凌云如何能安心辅佐正儿?为了大夏江山,丞相莫再推辞,还望快快带。。。”
嘭!
箭矢射在了马车上。
李继望着那悬在头顶泛着寒光的箭矢,瞳孔猛缩。
嗖嗖嗖。
不断有箭矢射在车厢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李继着急道:“丞相快带太子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柳怀瑾见情况危急,再不带走太子,他们便要被俘虏了,只能叩首道:“臣有罪,待安顿好太子,臣便下去追随圣上。。。”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镇东军来了!镇东军前来救驾了!”
“我们得救了,得救了!”
柳怀瑾闻言激动的望向李继:“皇上,您听到了吗?李凌云来了,他来救驾了!”
李继长舒口气,轻笑出声:“听到了,李爱卿前来救驾了,咱们安全了。”
李正不知道李凌云是谁,但听闻他来救自己和父皇了,小脸上也绽放出一抹笑意。
马车继续前行,后方的追兵更加疯狂的追击着前方的马车,誓要在对面到来前拿下最前面那辆马车上的人。
黄淮望着前方的那越来越近的镇东军大军,眼神露出疯狂之色。
他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奋力向前奔去,他抽出一支火箭点燃,朝着最前方当那布满箭矢的车厢射去。
既然无法活捉李氏父子,那就烧死吧。
火箭呼啸着钉在车厢上,引燃了车厢外用来装饰的画布,加上马车移动间产生的风,整个马车很快便燃烧起来。
黄淮见状眼中的疯狂更甚,他哈哈大笑着开口:“李继,你父子二人一再欺压百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遍地都是无人收敛的尸体,如今你和你儿子的命就要在俺手上终结了,俺想问问你,后悔否?”
“哈哈哈,俺王塘今日要亲眼看着一代天子在俺面前陨落了,这感觉十分舒畅啊。”
两人继续追着马车射火箭,想让车上的人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李凌云距离最前方马车不过百丈远,见有人竟然疯狂到宁愿背上弑君的名声也要弄死李家父子,心中震撼的同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这些流民是真的虎啊,连当今圣上都赶射杀。
他忙抽出箭矢弯弓搭箭,瞄准前方一人射出,前支箭矢刚射出,他便再次抽出一支箭矢,朝第二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