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姥，爷爷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吴亮从舒老头房间出来。

有人的时候，他叫白牡丹奶奶，没人的时候，他叫白牡丹姑姥。

毕竟奶奶不是真奶奶，姑姥却是货真价实的。

“你把管家带去厨房，就说老爷子待会儿要吃夜宵，让他熬鸡汤。”白牡丹吩咐完，就往书房走去。

书房有一些名家画作，她得全部拿走。等以后有机会再托人卖去海外。

“姑姥，你准备去哪儿？海市应该不能回了吧，爷爷知道你老家在那儿。”吴亮亦步亦趋地跟着白牡丹进了书房。

他知道白牡丹天大的秘密，肯定得打听到她以后的位置，才能继续勒索。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白牡丹哪里会不知道吴亮的小心思，敷衍地回了一句。

吴亮哼了一声，知道问不出白牡丹以后的落脚点，又道：“姑姥，你拿了这么多字画，就不怕消化不了？不如给我留几幅。”

白牡丹卷画的动作一停，阴恻恻地看着吴亮。

吴亮毫无退缩地对视，指了指手表，笑道：“舒斯年一直押着我妈没有审问，是为了等东方云起过来一起审。

现在他们来了，搞不好吃完饭就去了部队。姑姥，你还不抓紧时间逃吗？你知道的，我妈怕黑，只要把她关在小黑屋，问当年发生的事儿，你猜，她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白牡丹深吸一口气，指了指画作，“你要多少？”

吴亮满意地笑了，挑挑拣拣，挑了一幅唐寅的仕女图，又选了一幅王羲之的平安帖。

“好了，就这两幅。姑姥姥以后得浪迹天涯，需要大量的钱财傍身，剩下的五幅书画就送给姑姥了。”

白牡丹阴狠地看着吴亮，这七幅书画，最值钱的两幅都被吴亮选走了。但她不敢说什么，最后关头，跑路要紧。

这些画作都是舒家世世代代留下来的，剩下的五幅没有吴亮拿走的值钱，但也价值不菲，等出了京城找人卖了，得到的钱也能保证白牡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吴亮拿着仕女图和平安帖，笑盈盈地卷好，放进金丝楠木盒子里，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唤来管家，让他去厨房熬鸡汤。

白牡丹听着房外的动静，确定管家不在后，将书画和贴身衣物装进行李箱，急匆匆地出了宅子。

她的女儿女婿今儿去了婆家，还来不及通知他们，不过以前的事儿，舒明娇都不知情。

白牡丹只有一个女儿，如珠如宝地宠着，不会让她沾染这些肮脏的事儿。她不和舒明娇告别，也是为了保护她。

与此同时，沈扶摇和东方云起一行人，已经到达部队，并把周爱芳提了出来，开始审查。

“舒军长，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当年是我犯浑，猪油蒙了心，想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才抱着他冒充您妹妹的孩子认亲，都是我的错，但我罪不至死呀。”

不等问话，周爱芳就开始哭着求情，想让舒斯年把她放了。

这些天，都被关在小黑屋，周爱芳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许是很久没有洗澡，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沈扶摇五感比一般人更加灵敏，后退几步，捂住鼻子，眼睛却没闲着，仔细打量着周爱芳。

眼前的女人憔悴不堪，头发已经花白，法令纹明显，塌鼻梁，厚嘴唇，眼睛是漂亮的狐狸眼，可惜眼中的大黑痣过于碍眼，加上眼神呆滞，完全和美貌搭不上半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