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子?”
李默挑眉,语气冷下来,“钱大人,户部的银子拨下去,粮草却喂了山匪的嘴?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你觉得合适吗?”
钱有德笑容一僵,忙摆手:“晋亲王言重了!户部这边尽力而为,只是蜀地路远,管不过来啊。要我说,晋亲王若能亲自去蜀地走一趟,凭您的本事,那些山匪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哈哈,钱大人真会说话。”
李默笑了一声,起身拍拍他肩膀,手劲重得让钱有德脸都白了,“行,我记下了。户部的账我会让人好好查查。”
出了户部,赵虎忍不住骂道:“这姓钱的满嘴跑马!主子,我看他八成跟蜀地的匪寇有勾当!”
“勾当?”李默冷笑,“不止他一个。六部里头,谁的手干净?走,去张启元那儿,看看新宰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启元的相府灯火通明,门口的石狮子瞪着铜铃大眼,像在审视来人。
李默刚进院子,张启元就笑呵呵地迎出来:“晋亲王!您这大半夜的可真是给下官面子!快快,里边请!”
正堂里摆满酒菜,热气腾腾。
张启元亲自给李默斟酒,笑得一脸热络:“晋亲王,听说您要亲赴蜀地平叛,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来,这一杯敬您的胆识!”
李默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没喝:“张相过奖了。蜀地的事朝堂上议论纷纷,我想听听您的意思。”
张启元放下酒杯,笑容收敛几分,压低声音道:“晋亲王,蜀地不稳,朝廷的脸面都挂不住。您有本事又有经验,这时候出兵稳住局势不在话下。下官在朝堂上定当全力支持!”
“哦?”李默挑眉斜了他一眼,“张相这么热心,莫非蜀地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猫腻?”
张启元哈哈一笑摆手道:“晋亲王多心了!下官只是觉得,蜀地乱下去对朝廷不利。晋亲王若能平叛,那是天大的功劳,陛下高兴,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跟着沾光不是?”
李默没接话,只盯着张启元那张笑脸看了半晌。
张启元被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两声:“晋亲王,您这是……”
“张相。”
李默放下酒杯起身,声音冷得像冬天的刀,“你这酒我喝不下。蜀地的事我会自己查清楚。谁想借我的刀杀人,谁想拿我当棋子,奉劝一句——别让我抓到把柄。”
张启元笑容僵在脸上刚想开口,李默已经转身走了。
赵虎跟在后头低声骂道:“这姓张的笑得跟个老鸨似的,准没憋好屁!”
李默没吭声。
李默两人刚出了相府,夜风更冷了还夹着点湿气飕飕地往脖子里灌,闷得人胸口发堵。
长街两侧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光影不定。
赵虎寸步不离地跟在李默身后,一只手就没离开过腰间的刀柄,压低声音。
“主子,这鬼地方安静得有点邪乎啊。连个鬼影都没有,瘆得慌。”
“安静?”
李默嘴角勾了勾,“你看到的安静是假的。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像狼似的盯着咱们,就等着咱们打个盹儿露出点破绽好下口呢。”
他这话像是咒语,刚说完巷子深处就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谁不小心踩碎了屋顶的瓦片。
赵虎耳朵尖,猛地一激灵,噌地就拔了半截刀:“主子,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