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春生……爹……”
她嘴唇嚅动,仿佛看到了他们。
可惜,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霜翎……”
对不起呀霜翎。
这条命虽然赔给你了,但根本没起到价值。
她还是一无是处,那样蠢,那样没用。
姚玉珠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抱着祈白的手,也无力垂下,再无动静。
暗室上方,带着青面獠牙的手下踩着琉璃镜面走过来,右手搭在左肩,恭敬道:“冥君,已查实,二人所言属实。”
男人整张脸隐在暗中,似不信,又似惋惜。
“也就是说,霜翎她……真的死了?”
还死的那样惨。
真是不中用啊!
曾几何时,她就在他脚下,在那药池里,熬了一日又一日。
撑不住时,她就一遍遍地念家人的名字。
仿佛只有这样,仇恨的怒火,才能助她抵挡药池的冰寒。
后来。
她伏跪在他脚下,求他,给她复仇的能力。
他问过她,“复仇之后,你想做什么?”
她眼底茫然,然后说:“若能复仇,我愿意回来继续做宗主的药人。”
这是契约。
她违背了。
冥君低下头,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两个人。
同样生而为人,为何命运如此不同?
有人青云直上,儿孙满堂,精彩一生。
有人孤独一生,受尽苦痛与仇恨的折磨。
有人愚昧无知,自私自利,却有人愿意包容陪伴。
还有人,生而为人,却不能为人……
又一名手下进来,“禀冥君,南州霍家来人,请求冥君出山。”
“南州?霍家?”
冥君微微探身,帽沿往后落下,露出一张骨相极美的脸。
只那脸上,布满斑痕,像被烈火灼烧过的残卷,狰狞与美艳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他的皮肤苍白如纸,衬得那些暗红色的疤痕愈发刺目,如同地狱岩浆在大理石上蜿蜒出的图腾。
“他们想要什么?”
手下迟疑了下,“请冥君行复活术。”
“复活术?”
冥君哈哈大笑,那笑声断断续续,像是听到了什么地狱笑话。
“确实该出山了……”
……
惊蛰过后,天气渐暖,处处显现春的生机。
姚珍珠越来越忙。
不止是她,沈府上下都很忙。
在奖励机制下,下人们做事,章法有度,将沈府里里外外打理的欣欣向荣。
庭院里,桃李争艳,新抽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姚珍珠坐在廊下,指尖翻动着账册,时不时的用朱笔在纸上勾画。
仿佛指点江山的君王……
全府最闲的闲人沈怀谦,从外面浪够了回来,倚靠着廊柱长久地看她。
心道,若真让她来指点江山,必是一代明君。
那他呢?
得是后宫之首吧?一代君夫?
有这称呼吗?
沈怀谦正胡思乱想,便见仇九急匆匆的来。
“少夫人,京都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