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旭伸手拉住少女的手,低头瞧着她手腕上的红痕。
“疼吗”语气已然柔和。
柳锦棠的眼泪还在掉,小嘴撅的高高的,似有天大的委屈:“疼~”
沈淮旭剑眉皱起,拉着人出了屋子。
“大哥哥去哪里”
沈旭回首:“回家。”
大殿前的高台之上,一头戴金步摇的女子端手遥望远处二人,脸上浮现疑惑之色:“嬷嬷,那人可是沈大人"
女子身后的嬷嬷眯眼仔细瞧了瞧:“是沈大人。”
“他拉着的女子是何人”
老嬷嬷凝眉:“这老奴瞧不清,可要老奴去打听打听”
女子点头:“去打听打听,若是颜家那位就不必汇报了。”
老嬷嬷应声:"是。"
出了宫,沈淮旭拉着柳锦棠坐上马车。
柳锦棠的眼泪早就不掉了,但是哭过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小嘴还是撅着,刚才受的委屈并没有随眼泪一起消失。
沈淮旭知晓小戏精一时半会儿怕是哄不好,平日受点小委屈都得跟他哭半天,更遑论如今她占理,他还弄疼了她。
“除了手腕还有哪里痛”
刚才柳锦棠说肩疼,沈淮旭想确认一番。
柳锦棠把肩膀凑过去,可怜巴巴如墙角蜷缩的猫儿。
“这里疼。”
乃是刚才沈淮旭推攘之处。
沈旭黑眸一沉,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肩,可手悬于肩膀之上却迟迟没有落下,怕再弄疼了她。
紧接着他握拳收手,剑眉蹙着一直没有松开。
“待回府,叫方巡给你上点药膏。”
“不要。”柳锦棠摇头:“我才不要方巡给我上药,我要大哥哥给我上药。”
沈淮旭喉头滚动,偏首瞧着她,声音嘶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柳锦棠抬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眨巴两下:“我知晓啊。”
少女举起手腕:“大哥哥弄疼人家,人家就让大哥哥上个药大哥哥也不愿意吗?”
少女手腕细嫩,红痕惹眼,沈淮旭冷笑一声,气笑了。
所以他与她说肩,她与他说手
这小戏精,总有法子拿捏他的思绪。
"伤你非我本意。”沉寂片刻后,沈淮旭出声。
他拿出袖中帕子,侧身替少女擦着脸上泪痕,薄唇轻启:“你年岁尚小,不知这深宫乃是囚笼,美人化枯骨,屡见不鲜。”
柳锦棠仰着小脑袋,任由沈准旭为她轻轻拭去脸上泪渍。
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联想到刚才一系列发生的事,柳锦棠终是醒悟。
所以沈淮旭如此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怕她有入宫的想法?
怎么可能,她才不要入宫,她宁愿死在海棠花烂漫之处,也坚决不会把自己一生消磨在深宫之内。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消沉一生。
"大哥哥多虑了,此生宁愿不嫁,也绝不入宫。"
柳锦棠的话说的决绝,倒像是小孩子在赌气,说话没个轻重。
沈淮旭勾唇冷笑,似在笑她天真。
皇城败美人,可美人亦纷纷前往。
富贵迷人眼,她如今年岁小不知富贵权势的厉害之处,待日后长大了,怕是会嫌今日想法天真。
但不论她是不是在赌气,亦或是在演戏骗他。
沈淮旭捏住掌中小手,紧紧的。
不论付出什么,他也绝不可能让这小戏精从他身边逃开。
“记住你今日这句话,若是日后反悔”沈淮旭长睫抬起,黑眸如渊深不见底,看的柳锦棠浑身一阵发寒。
“大哥哥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所言之语既能说出就绝不反悔。”柳锦棠倒也乖觉,立马就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