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他不是……”
话说了一半,元七突然想到什么,脸黑了下来,“将军这是不信粮草一事?”
“这件事之后不要再提”,林宴沉声道。
伏铎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多说再劝,只会造成没有必要的伤亡。
这是边境,随时有敌军来犯,一旦上了战场,一点小伤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致命的弱点,随时可能丧命。
元七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将军糊涂,这可是事关将士们的性命,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就做此决断。
两人到元五所住的营帐时,他正趴着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他艰难的掀开眼皮,朝来人看去,“大哥,元七,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了”,元七扒拉了一下火盆里面的炭火,“你这炭火都要烧没了,不冷吗?”
“你们刚回来还不知道,军营里面炭火不多了,这还是看我受伤了,才多分了我一些,已经不错了”,元五有气无力的道,他看向林宴,道:“大哥,你放心,我没有和陈副将说粮草一事是宋姑娘说的,我只说是偶然间打听的民间传闻。”
林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苦了。”
“大哥,这和你没关系,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们几个早就已经死了”,元五似是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元七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大哥,你说会不会将军早就知道了朝廷不会给我们粮草,若非如此,他之前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阻止陈副将去依安县,路途这么远,他连个战马都不给配,若不是陈副将中途遇见了宋姑娘他们,他怕是早就已经身死途中了。”
林宴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到底为什么这样?”元五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元七给他端来水。
“按宋姑娘所说,大天灾要来了,所以朝廷在削减人数,希望人死的越多越好,而我们这些将士最好大败异鬼,这样异鬼进城,可以屠杀大批百姓,上位者的目的,也就能达到了。”
元七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一个国家,竟然迫害自己的将士,让敌军进城屠杀百姓。
何其荒唐。
“皇帝就不怕这样会灭国吗?”元五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
“所以就需要有暗器了”,林宴开口。
此话一出,元五和元七都懂了。
营帐内,落针可闻。
半晌,元七开口道:“将军,一个月快到了,豆花能接回来了。”
“是啊,该接回来了。”
被几人提到的豆花,此时正被顾盼儿捂进了被子里,当然,鼻子是露在外面的。
做完这一切,她和宋喜歌一起坐在前面,用身体将豆花挡的严严实实。
许是因为候翠花一事,夏晚秋和芳菲来了。
顾盼儿挡的及时,两人并未发现。
宋婉清和沈春芽给驴涂好药后又喂了稻草。
刚回山洞就看见来了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朝豆花所在的方向看去。
顾盼儿朝他们眨了眨眼睛,示意放心。
宋婉清松了口气。
夏晚秋不明所以,“宋姑娘,可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叨扰到你们了?”
“夏村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不来我还要去寻你呢,上炕,上炕,炕上热乎。”
两人拗不过盛情邀约,脱鞋上了炕。
“我来是要和你们说候翠花的事。”
几人都来了兴趣,“你说。”
“自你们离开大部队后不久,刘大就因伤口溃烂而死,这之后候翠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唯唯诺诺,反而成了下羊村那伙人的领头人。
你们劝我们绕路依安县后,大部队陆陆续续又加进来不少人,其中有一家姓卜,家中有三个男丁,这候翠花勾搭上了三兄弟中的大哥。
这之后她越发嚣张,行事简直和刘家兄弟毫无差别,下羊村的村民们被她压榨久了,心有怨气。
在流民来的时候,其中一人,拿她女儿当了挡箭牌。
她女儿死后,她就疯了,说这一切都是宋姑娘的错,卜大光棍久了,好不容易混了一个媳妇,不但没有撇下她,还答应帮她报仇,后来,土匪把我们都冲散了,就没见过她了。”
夏晚秋一口气说完,端起碗喝了口热水润嗓子。
“她女儿死了,关宋妹子什么事?”顾盼儿无语。
“这我就不知道了”,夏晚秋摇头。
“或许是因为嫉妒吧”,芳菲沉思片刻,“我之前听到过她说都是死了丈夫自己带孩子,凭什么宋姐姐日子就能过的这么好,她就要依靠别人求生,诸如此类的话。”
顾盼儿翻了一个白眼,“怪谁啊,还不是怪她自己,石头当初没帮她吗?她自己不领情,还整天想着害人。”
“就是”,宋白青点头,伸手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多谢芳菲和夏村长了”,宋婉清感激道。
她虽然不把侯翠花放在眼里,但多知道些有关于她的信息也是好事。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我们就回去了”,夏晚秋和芳菲穿鞋下地,“天太晚了,别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