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盼娣仿佛受到了刺激,尖叫几声,然后整个人坐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我不是扫把星,我不是扫把星——”
金盼娣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秦红玲都懵了,摆摆手道,“你们都看见了,我可没对她做什么。”
涂发被公安同志直接从粮站叫来,还穿着工作服,一进来看到自己媳妇跌坐在地上,似乎发病了,忙上前蹲下一把把人抱住。
“金老师、金老师,没事了,我们没事了。”涂发轻声细哄。
等涂发把人哄好后交到了女公安同志的手里,自己则坐在凳子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然后抓着自己的头,一个大男人坐在凳子上就痛哭流涕起来了。
“如果我不在金老师面前说,她就不会为了我做出这种事。”
涂发把自己跟金盼娣的事情说了一番,很多旁人一副被感动到的模样,全场除了个别公安同志,就唐书汶最清醒冷静。
涂发的祖辈以前是金家的长工,等地主取缔后,涂家被放了卖身契。
以前的长工成了贫农出身,而地主上交了家财才得了中农,身份地位一下子转变。
涂家为了报恩,让涂发娶金家的姑娘。
金家因为身份地位的转换,不少人性子都钻牛角尖,对家里的孩子,特别是女娃,非打即骂,从名字就能看出来。
涂发自己看中的金盼娣,娶她等于救她出了火坑。
这么多年为了让她好转,涂发努力带人学习,融入社会,挺直腰杆,学习妇女能顶半边天,还为她谋了托儿所的临时工工作。
金盼娣把涂发不仅当做自己的丈夫,还是大恩人,总是从各方面对他死心塌地的好。
这回的事,就是涂发在金盼娣面前念叨了下单位里的琐事,才有的后续。
涂发不断为自己媳妇求情,得知要去大西北,没法子改变刑罚后,捂脸直哭。
唐书汶看着涂发走出公安局,她跟着走了出去,没有叫人,而是越过他,直视了他。
看着对方露出的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她笑了。
涂发没想到有人会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的神情当下转换。
“是不是觉得空气都自由了。”唐书汶云淡风轻开口。
涂发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了。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骨子里虚伪、自私和自卑,惯会演戏。”唐书汶直接掀掉他的遮羞布。
“娶到了祖辈以前主子家的小姐,心里不定多嘚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家应该也给了不少陪嫁吧,不然你能把金盼娣当傻子养?”
“还教她学习?确定不是打压和传授所谓的三从四德?”
唐书汶看金盼娣,那就是个被pua的可怜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把一个人塑造成自己想要的,等发现对方真是这样后,又不喜欢了,觉得压抑和窒息,想方设法想摆脱,眼下倒是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