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起身,轻巧地避开了这一礼,眼神中带着疑惑:
“纳兰公子你这是何意?”
纳兰允泽双手拱起,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王妃有所不知啊。此前我等虽未能一举重创秦王,但实实在在打压了他的嚣张气焰。”
“齐王殿下为此十分高兴,还允诺日后会在仕途上多多关照我。而这一切成就,追根溯源,皆是王妃您的功劳啊!”
“所以,这一拜,您当受在下的!”
他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对魏望舒的敬重与感激。
只见纳兰允泽还要再次下拜,魏望舒脸上却隐隐浮现出不悦之色。
“纳兰公子,你我相交,贵在知心,本应坦诚相待,何必这般拘于俗礼,显得如此生分呢?”
魏望舒微微皱眉,缓缓说道,
“公子才情出众,天赋异禀,就算没有齐王从中助力,凭自身本事,他日也必定能在仕途上顺遂通达,成就非凡。”
“可你今日这般再三道谢,莫非是没把我魏望舒当作真正的朋友?”
魏望舒神色间带着几分认真,话语里透着一丝嗔怪。
纳兰允泽闻言,神色顿时一紧,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王妃言重了,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心中对王妃的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一时情急,才会如此,还望王妃莫要误会。”
听到纳兰允泽这般解释,魏望舒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嘴角泛起一丝浅笑,轻声说道: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便坐下来,安心品茶吧。”
“今日天气晴好,景致宜人,正是不可多得的好时光。咱们坐在一起,探讨学问,交流心得,岂不快哉?”
纳兰允泽见魏望舒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执意坚持行礼,顺势就坡下驴,微笑着回应道:
“如此甚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能与王妃一同坐而论学,实乃在下的荣幸。”
说罢,便轻轻移步,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准备与魏望舒共品香茗,畅谈学问。
魏望舒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与纳兰允泽兴致盎然地讨论起学问来。
回想往昔,纳兰允泽好几次诚心相邀魏望舒前往日月潭谈诗论道,可每次都被君清夜从中搅和,未能如愿。
今日,总算是摆脱了君清夜的“干扰”,得以安心相聚。
二人相对而坐,面前茶香袅袅。
纳兰允泽一边轻啜香茗,一边引经据典,侃侃而谈自己对各类学问的见解。他说得头头是道,神采飞扬。
然而,在交谈过程中,纳兰允泽却隐隐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芒刺扎在背上一般,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自己,那目光如影随形,让他有些莫名的紧张。
此时,一阵凉风毫无预兆地吹过。
轻柔的风仿佛带着调皮的性子,瞬间拂动了魏望舒的发梢。
原本整洁有序的发丝顿时变得凌乱起来,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她的脸颊旁肆意舞动。
魏望舒微微皱眉,那秀眉轻蹙的模样更添几分娇俏。
她伸出温软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鹅蛋脸那光洁的脸颊,动作轻柔而优雅,将那些不安分的发丝一一顺到耳后。
这突如其来的怪风,打断了两人热烈的谈话。
魏望舒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盈盈浅笑,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纳兰公子见笑了。”
她这一笑,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眉眼间尽是温柔。
纳兰允泽一时竟看痴了,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才恍然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回应:
“无妨,无妨。”
此刻的他,心跳不禁微微加快,仿佛被魏望舒这一笑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缓过神后,两人又重拾话题,只是纳兰允泽偶尔仍觉背后目光如针,让他难以全然安心 。
百米开外,一棵粗壮的柳树静静伫立,繁茂的枝叶宛如一把巨伞。
柳树之后,君清夜身姿挺拔,手中紧握着一把细长的千里镜,双眼透过镜片,直直望向远处,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此刻的他,牙关紧咬,腮帮子都因用力而微微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