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带着棠梨找了市集中间靠后的一个地方，紧挨着一个卖小鸡的摊位。

“买鸡咧，买鸡咧，好养的大肉鸡，只只包养活。”摊贩是个粗壮的中年男子，对过往的行人吆喝着。

刘大娘把草药铺在带来的一块油布上，棠梨也把木桶摆在了自己脚前。

听着卖鸡的吆喝声，两人面面相觑，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开不了口招揽生意呀！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干巴巴等着人主动上前来询问。

卖鸡的吆喝声，吸引了不少妇女前来，但看着那小鸡崽瘦不拉几，缩着脖子没几只精神的，便都摇了摇头，没人买。

转眼看到了棠梨桶里的鱼，倒是有个妇人来了兴趣，“姑娘，这鱼怎么卖啊？”

棠梨对定价没把握，转头望着刘大娘。

刘大娘赶紧笑呵呵地回答：“10文钱一条，都是我家闺女从河里打捞的，您看看，新鲜着，个儿也大着呢！”

那几个妇人看了看鱼，鱼确实又大条又鲜活，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嘟哝了一句“这么贵”便要走。

“16文两条。”刘大娘看这情形赶紧又开口，“您几位可以商量着凑对子买。”

那几个妇人听了这话立刻犹豫了，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和身边人凑起了搭子。

有其他逛市集的人见这边有人扎堆，也围了过来，一看鱼确实新鲜，便也找搭子一起买。

就这样桶里的鱼很快见了底，一个时辰后，木桶里只剩下三条翻了肚皮的。

有个黑瘦的汉子凑上来，指着鱼问：“这鱼都死了，便宜点。”

“没死，刚晕。”棠梨说。

刘大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男子愣了一下，也笑了：“那～这三条晕了的鱼我都要了，便宜点。”

刘大娘15文钱全部给了他。汉子提着鱼高高兴兴地走了。

两个人第一次出门卖鱼就大有收获，都很开心，棠梨正准备把桶和散落在一边的草绳收拾一下。一只脚挟着鸡屎臭猛地横踢了过来，木桶被踢翻在地，桶里的水流了出来，眼看就要打湿旁边铺在地上的药材。

棠梨眼疾手快一把扯开，谁料，又有一脚如疾风般踢向她的手背。

棠梨反手一抓，耳畔炸响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疼死老子了！践蹄子，快放手！”

棠梨狠狠一甩，一个男人啪地被丢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正是旁边的小鸡贩子。

他爬了起来，恼羞成怒指着棠梨的鼻子大骂：“你们两个臭婆娘，抢了老子的生意！老子吆喝来的客人，不买我的鸡，都去买了你们的鱼。大早上的遇到你们，可真晦气！今天不给老子赔钱，老子跟你们没完！”

一张麻脸扭曲得跟坨鸡屎似的，骂完，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一帮看热闹的人。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鸡贩子，小声对众人说，“这母女俩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那卖鸡的是三麻子，三麻子这人混不讲理，雁过都得拔一片毛。”

“咦，三麻子不是在赌坊做打手吗？怎么来摆摊卖鸡了？”有人道。

“说是得罪了张员外家的大公子，被赌坊赶走了。”

“怪不得！遇到他，这母女俩今儿个怕是得脱一层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