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安目光回落,手指轻轻翻了几页,看得仔细认真,却一目十行。
为上市提升企业形象,他的确在慈善和公益事业上下了很多功夫,包括捐资助学,并给北京多所大学提供项目研究资金。
但楚希雯的新鲜的计划加入,给巨丰的公益事业带来了不一般的活力——这个校园摇滚歌手大赛,就是企业为了支持校园原创音乐,而开创的先河。
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现在他的眉间。
今非昔比,巨丰的事业举步维艰,且内外交困。
虽然她为此疯癫欲狂,他却不后悔杀了安立东。
那小子秘密转移到海外的资产,还是在关键时刻伤了集团很大的元气。虽然从英国百般追讨查证,却没有丝毫线索。
山雨欲来风欲倒,而他,已觉得很疲惫了。
如果单单是巨丰的事业,倒并不是不能应付。而让他心神焦虑的,是他的然然。
他再一次伤了她,伤到了灵魂深处,那个地方,仿佛无药可及。
当他疼惜地想把她抱在怀里,她却疯了似地打他、甚至拿牙齿咬他;
将他的腕咬出了深深的齿印,也不松口;那个时刻,内心深处的歉疚,超越了肉体的痛苦,他眼都不眨地任她咬,直到她看到咬出的血,楚楚可怜地退回墙角,眼睁睁地盯着他的伤口惊恐、发呆……
他不忍那副表情,欲上前安抚拥抱时,她恶狠狠推开他,愤怒的脸涨得通红,咆哮大吼道,“滚!你滚!”
如畏惧恶魔般地看着他,目光隔了千山万水。
那个时候,他心如刀割。
于是,他只好躲得远远地、静静看她坐在床沿发呆;看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沉默……
深夜失眠,他睁着眼努力不睡着,为的是半夜起来,去卧房偷偷地看一眼,为她盖好踢开的被子……
她的精神状况很差,他终于惊恐万分,也是那般后怕。
他想方设法让她开心,当然,也不惜一切代价,贿赂金盛高层,撤销对她渎职的指控,而将矛头指向已是替罪羊的南志林。
阳明山太独,怕她触景生情;将她移至城区的四合院,约她昔日的好友岳惠、陈琳去陪着聊聊天;但,居然也没有什么起色。
在她面前、活生生地杀了安立东,是他的愚蠢……
但是安立东中弹前说的话,却真的刺激到了他的心——
用谎言编织的、一只金色的笼子?
他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行为,竟然被安形容地如此贴切。
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把她,当做笼中之鸟;可为何现实,却如此残酷,出于爱的本能,与终极的行为结果为何如此南辕北辙?
至于刚才楚进来,他还在情不自禁地想这只“谎言编织的金笼子”。
他收回忧思,轻轻地将计划书放在一旁。
“很好,谢谢你,希雯,”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却掩不住疲惫的血丝,“d&third因为南总,最近出了很多事,媒体很关注也在追踪报道,你也知道。”
“这些公益活动,做为代理副总之一,我决定暂停筹备,”他欲言又止,“至于曾经跟你谈过的,你在集团内的职业发展,我,——”
楚轻轻打断了他,“南哥,任何企业都有困难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您需要,我都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