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宁倏地抬头看向皇后……这一瞬,她才反应上来,原来,刺杀之事根本还没有查到皇后与永王身上,只是因为太子踪迹疑似经太师府泄露才将她爷爷请来问话。
她先前被诈了!
叶舒宁刷的看向坐在嘉恒帝身侧的谢沉砚,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这都是谢沉砚的计谋:故意在太师府闹出那样大的阵仗诈得她不打自招供出皇后。
皇后如今为了自保,只能将她推出去了……
叶太师心中清楚,太子殿下只一招便让自己孙女与皇后狗咬狗一嘴毛,这件事必定还有后手。
他已经昏聩至此险些酿下大祸,又怎能再妄图维护自家不成器的子孙。
作为赎罪,他也该替陛下做些事情,替储君肃清前路出一份力,才不枉君臣一场。
重重叩首后叶太师沉沉出声:“陛下,臣年迈昏聩放纵小辈才酿下这样祸端,叶舒宁她胆大妄为偷窥密信罪该万死,可要说她安排刺客刺杀太子却是万万不可能的……老臣还不至于昏聩到将家将交到她这样一个屡教不改的小辈手中。”
叶太师颤颤巍巍摸出一枚令牌:“叶家九十六名家将是陛下知晓的,如今老臣便将这些家将尽数交出来由陛下差人清点便知。”
贺兰飘眯眼后冷笑:“刺杀也未必要用自家人。”
叶舒宁眼见因得自己乱了阵脚如今不得不与皇后打擂,也顾不上后悔,只能往上冲,绝不肯让刺杀储君这般罪名落到她头上。
“陛下,皇后娘娘除了让臣女偷窥太子殿下行踪,还查看密信中太子与祖父所述要查处之人,好提前做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永王遮掩当年丰州治水时横征暴敛草菅人命之事,还请陛下明鉴。”
眼见那两方咬的差不多了,谢沉砚才不紧不慢道:“父皇,将永王请来一问便是。”
贺兰飘握着扶手的手蓦然收紧,咬牙死死盯着谢沉砚。
方才谢沉砚能恐吓叶舒宁叫她自乱阵脚,如今不用想也知道他照例可以恐吓误导她儿子。
不过万幸她先前就已经与儿子永王说过,若是有朝一日出现什么异样,她传不出消息,那便可能是事情败露,要他一定小心,按兵不动自保为上。
如今只能希望儿子能稳住阵脚……
可就在这时,外边响起通传声。
“陛下,有刺客意欲袭击丰州而来的囚车队伍,已抓到活口,据刺客交代,乃是受永王指使。”
贺兰飘脑中嗡得一声响,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就在禁军入太师府拿人的同时,她的心腹太监福如海乔装,经王府角落的狗洞,给永王谢程渝递了纸条。
福如海已经投靠东宫,那纸条上写到,丰州刺杀之事暴露,叶舒宁临阵反水将皇后供出去,而活捉的刺客正在被送往皇宫。
谢程渝顿时慌了,可他还算谨慎,第一时间先派人暗中往宫里和太师府打探消息,然后就得知,自己母后已经被禁在御书房无法取得联络。
而叶太师与叶舒宁也已经被捉拿进宫,如今只等着刺客活口被押送进宫便能定罪。
谢程渝还记得他母妃当初说过的话:万一事情暴露,她会一力揽下所有罪责,好保他安然。
可福如海递出的纸条说,叶舒宁空口无凭,只要处理掉那即将被送进宫的刺客,便能让叶舒宁的指控变成攀咬,请他即刻安排人杀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