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边说,边把手里的披风搭在床边的黄花黎草蛟纹衣架上。
郁献音连动都不用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好,正好可以边泡温泉边享受,怕是泡完都不想去看折子了。”
“娘娘也就是嘴上说说,哪次不是熬了半宿。”
书画嘴巴越来越碎,但是郁献音还蛮喜欢听唠叨的。
尤其是身子浸在温热喷香的香汤之中,倚在池边,眯着眼睛,有人按摩,有人投喂。
仿佛疲惫感一下子就少了一半,以至于听的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以了,你也歇歇,我自己待会儿。”
“那娘娘也别泡太久,奴婢们在外面候着。”
书画擦了擦手。
书琴端着空了的小盅,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飘渺的纱幔被风吹动,温泉池中花瓣浮浮,暗香疏影。
门外,书琴去了小厨房,书画和另一名宫女守着。
灯火飘忽了一下,然后突然熄灭。
“怎么回事?”
书画皱起了眉。
“书画姐姐别慌,许是风吹的,我这就去重新点上。”
“好在屋里的蜡烛没熄灭。”
书画只是担心主子而已。
她可不怕黑。
刚这么说着,结果话音刚落,一眨眼的功夫,屋里的烛灯也都灭了,书画这下急了。
她下意识想喊,然而背后袭来猛地一击,整个人瞬间就没了意识。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整个关雎宫空无人烟一样。
而此时屋里的郁献音已经裹上了衣服,也没有出声,只是见迟迟没有人进来,便意识到不对。
心跳在加快,她拿起了临近手边的剪子,屏住了呼吸。
赤裸的脚踩在地毯上,一缕银白色的月光照进来,凝脂白玉晃了人眼。
下一秒,她手上动作一紧,转身便朝背后刺去。
下手快准狠。
可对方还手也很迅速,五招之内,她的剪子便被打落。
而此时郁献音已经察觉到来人是谁了。
可先大军一步回洛阳是为何?
夜闯皇宫又是为哪般?
“嘶~”
黑暗中,那道身影在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后好像顿了一瞬,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束缚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
是冰冷的盔甲,还有一股药味混着血腥味。
紧接着失重感传来,湿热的水灌入鼻腔。
郁献音下意识开始挣扎,但是这个怀抱就像是千斤坠般,让她怎么都挣脱不得。
只能凭借着唇瓣上渡来的空气呼吸。
花瓣淹没,水中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一起。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甚至开始主动索取,对方肯定也不好受,但他就是不肯浮出水面,像是要故意拉着她一起溺死在温泉池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郁献音甚至感觉到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才终于被托举上岸。
她大口呼吸着,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脖颈处,湿透的寝衣紧紧勾勒出曲线。
就在这措不及防又看似旖旎的时刻,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话。
“我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空气几乎是刹那间凝固,然后带着刺痛涌入肺部。
郁献音甚至顾不上掩盖自己的狼狈,她眼眶里下意识涌出了泪水。
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子让哥哥,何出此言?”泪珠大颗坠落,她捂着胸脯坐起身,那张姝色无双的脸上没有半分内疚,只有自嘲,和质问。
“你不是说过会永远相信我,站在我这边吗?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受人挑拨,这样对我?
罗叔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是你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你竟然这样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