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见来人,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住。
“奴见过娘娘。”
“大内官何必多礼?”郁献音待星参态度一如往初,只是时移世易,在某些事情上,星参永远不可能背叛玄祁。
“陛下今日可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星参摇头。
郁献音神情略显失落,“把药给本宫吧。”
她从星参手中接过了那碗汤药,然后坐到了龙榻边。
星参和月商一起将人事不省的玄祁扶了起来。
郁献音用汤匙舀了一勺,低头轻轻吹了吹,一股浓重的苦涩味道扑面而来。
昏迷中的人喝药总是很麻烦的,舀一勺要浪费一半。
郁献音也不是第一次给玄祁喂药了,所以不厌其烦的用手帕擦拭着。
这么苦的药,喝的越慢,越折磨人。
偏偏从前最爱吃甜的人,如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星参在一旁看着,低垂的眉眼看不太清楚神情。
一碗药,终于喂完。
郁献音把空碗递给了书棋,然后凑近了一些,将玄祁脸上的一缕长发拨开,“如今天气炎热,陛下爱干净,去让人端一盆温水来。”
这种活计自然有人去做。
书棋也自觉退下。
等小太监端来了温水后,郁献音亲力亲为,掀开了薄被,解开了男人的寝衣。
浸湿了帕子,沿着脖颈开始往下擦拭。
星参看了眼闭着眼睛的玄祁,嘴唇抿了抿,看向郁献音,“娘娘早朝辛劳,要不还是奴来做吧?”
“不用。”
郁献音搁在男人胸前的手停了下,抬头看向星参,“陛下是本宫的夫君,本宫比谁都希望他能好起来,不做些什么,本宫总是心不安,你能明白吗?”
两人对视上,星参很快又低下了头,“娘娘赤子之心,奴也盼望着陛下能快些好起来。”
郁献音目光落在星参脸上,好半晌才收回。
榻上的男人,任由她如何摆弄,都毫无反应。
擦拭完身子后,郁献音动了动手腕,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星参亲自送人出去。
等人走远后才回来,彼时龙榻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月商正跪在一旁。
星参用眼神示意,“管好自己的嘴,先出去吧。”
“是。”月商没敢抬头,退了出去。
关上门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看师傅的反应,陛下不像是才醒过来的。
那皇后娘娘……
只是这么一想,月商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总觉得接下来宫里又该不太平了。
……
月上柳梢头。
一道身影孤身来到了罗府。
和罗廷煜在书房里会面。
“子尚。”
“令先,快坐。”
来人正是钟楼。
罗廷煜那一头白发在昏黄的烛火下格外显眼,钟楼每每看到心底都很不是滋味。
罗定冶的死,也让他措手不及,伤心不已。
但老实说,他从未怀疑过那个人。
“子尚,我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关于你怀疑老师的死是皇后娘娘所为之事,并没有丝毫直接的证据。”
说着,钟楼把一叠信纸放到了桌子上。
罗廷煜拿起却并没有急着翻看,也没有明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此事,多谢了。”
“你何必这么客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的死,我也很痛心。”
钟楼眉头紧皱起,又继续道,“你升官还是皇后娘娘提拔的,子尚,就算你不愿承这份情,也总该为子让考虑考虑,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