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钰其实极其厌恶这种跪在人脚下的感受。
他一直都想做站在权力巅峰的那个人,可是此刻罗裙若有似无的轻触到他的脸庞,好像一下子就不疼了,这种触感就像是女人温软的手。
刚刚那一巴掌带来的余韵历久绵长,他竟有些迷恋这种感觉。
这种在她罗裙之下,如此近距离的感觉。
“娘娘,臣也是在为您考虑,但惹了娘娘动气,那就是臣的不对。”
说着,玄钰慢慢伸出了手,将绣着金丝凤凰的绣鞋上沾染的灰轻轻拭去。
郁献音没有动,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
她也不知道刚刚那股怒气从何而来。
但是理智让她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她告诉自己,无论是玄祁还是罗廷昭,都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疼吗?”
郁献音的声音很淡,玄钰眼睛动了动,手上擦拭的动作也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了头。
“娘娘给的,就算是疼,臣也会受着。”
男人那张白净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臣服和无怨无悔,那双狭长的凤眼盈满了柔情,乍一看的确很有迷惑性。
郁献音却只想冷笑。
她后退了一步,抬起脚,在对方的注视下踩在了他的手上,“看来还是不够疼,本宫得让你记住,有些心思不该有,有些东西也不是你该惦记的。”
好像女人无论在哪个时代,就算拥有了一定权力,也还是会被男人用“有色眼镜”看待。
那为什么拥有权势的男人,会让人敬畏,而玄钰却还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大抵是她站的还不够高,做事还不够狠绝。
郁献音不由地想着,然后脚下加重了力道,来回踩碾。
“给本宫记住自己的身份,为人臣,就该有为人臣的本分。”
“娘娘!”玄钰感受着五指连心的痛楚,身体却更加不受控制人兴奋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臣,谨遵娘娘教诲。”
他再度低下了头,匍匐在地上,呼吸微乱,低垂的眼帘藏起了所有。
大殿极其的安静。
郁献音收回了脚,转过身,“本宫一向赏罚分明,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下个月没药,但是暂时也死不了人的。”
玄钰闻言呼吸一顿,却也没有再抬起头。
只是那种刺激感一瞬间褪去,侧脸上那道浅淡的疤隐隐作痛起来。
宋今禾这个名字闯进脑海。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给他下毒,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
受制于人。
连命都在他人手中。
还有罗廷昭。
宋今禾手里的毒,一定是罗廷昭给的。
那皇后娘娘提前知情吗?玄钰不止一次这样怀疑过。
郁献音独坐高台,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也能猜得出一二来。
“罚也罚了,那就说说赏吧!
这次的事情,你配合的很好,中常侍这个位置你也待了有几年了,正二品大司农这个职位,本宫一直为你留着。”
话音落下,玄钰猛然抬起了头。
然后又很快低了下去,心跳不住的加快。
果然,比起看的见却得不到的美色,他还是更喜欢到手的权利。
“臣,感念娘娘恩赐,赴汤蹈火,愿为娘娘驱驰。”
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是玄钰给出的反应。
至于那些听起来好听的话,郁献音可不敢相信。
不过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罢了的伎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