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东眉头紧皱,六号楼,就是他住的那栋,昨晚十点多有人报案,丢了东西,还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昨晚拍的照片还在。
垃圾桶边的血迹,木板下的运动鞋,沾着草屑的鞋底。
他没急着开口,抬头问小王:“报案的人具体说了啥?”
小王喝了口豆浆,塑料杯捏得吱吱响:“五楼一个老太太,姓刘,说她家晾台上的咸鱼昨晚少了三条,半夜还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动。她怀疑是小偷翻墙进去了,吓得没敢开窗,早上六点就打电话来了。”
李亚东皱眉:“几点听见动静的?”
“她说十点多,她睡前去收衣服才发现鱼没了。”小王啧了一声,“这老太太挺倔,三条咸鱼非让我们查清楚。”
李亚东嗯了一声,脑子里闪过昨晚敲门那人的脚步声,沉闷拖沓,跟老太太说的有人走动确实有点像。
他没多说,这个时候把自己的一些猜测和没证据的事情说出来没有必要。
走到靠窗的工位坐下,打开那台用了五年的老电脑,把手机里的照片传上去。
屏幕上,血迹放大后颜色更深,像是滴下去的,运动鞋鞋帮上的暗红色跟血迹一模一样,鞋底还有几根细小的草屑,像从湿泥地里带出来的。
李亚东翻出昨晚写的小本子,字迹潦草。
敲门男,罪恶值65,偷窃嫌疑。
血迹鞋,72,伤害事件。
时间都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地点都是六号楼院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莫名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几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有关联的,可他现在没点数解锁,只能靠自己查。
“李亚东,去查查城东那电动车的事!”
派出所所长王猛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摞皱巴巴的文件,嗓门大得震耳。
李亚东抬头:“队长,我先去六号楼问问情况,昨晚我也在那儿,那一边我也比较熟悉,说不定能挖点线索。”
王猛瞪了他一眼:“你住那儿还让小偷跑了?行,去吧,记得回来写报告。”
四十分钟后,李亚东穿着警服骑着电动车回到六号楼。
早高峰刚过,路上车流少了些,风吹得脸有点冷。
他停好车,走进院子,昨晚那堆木板还歪在那儿,垃圾桶边的血迹被风吹得淡了些,但没完全散开。
院子里多了几个遛弯的大爷,一个拄拐杖的老头盯着他看,嘀咕了句:“警察又来了?”
另一个大爷接话:“昨晚院子里闹腾得挺凶啊。”
李亚东没搭腔,走到木板旁蹲下,掀开一块再看。
那只运动鞋还在塑料袋里,42码,灰色,鞋底磨得厉害,鞋帮上的血迹干成暗红色,边上几根草屑粘得更牢。
他拿出手机,对着地面拍了几张,发现木板旁有几块浅浅的脚印,鞋底花纹跟运动鞋差不多,看样子像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李亚东盯着脚印,站起身四下看了看。
院子不大,围着几栋老楼,角落有条窄巷通往后街,平时堆着垃圾,没人走。
他顺着脚印看过去,发现痕迹往巷子方向延伸,地上还有几滴干涸的暗红色液体,跟鞋上的血迹颜色一样。
他蹲下闻了闻,有点铁锈味,心头一沉。
他跟着脚印走进巷子,巷子窄得只能过一个人,两边是斑驳的砖墙,地上堆着些烂纸箱和塑料瓶。
李亚东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脚印在巷子中间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块拖拽的痕迹,像有人拖了个重物过去。
拖痕边上有根断了的烟头,白沙牌的,滤嘴上有咬痕,旁边还有个揉皱的烟盒,像是随手扔的。
李亚东捡起烟头和烟盒,装进随身带的证物袋,心想这可能是关键。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敲门男,鞋子,脚印,烟头,罪恶值从55到72不等,时间都挤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决定先去找报案的老太太问问。
他上到五楼,敲开502的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开了门,穿件花棉袄,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看见他就嚷嚷:“警察同志,你可算来了!我那三条咸鱼昨晚没了,肯定是小偷干的!而且爱千刀的,连我一个老人家的东西都偷,诅咒他生8个儿子养不起!”
李亚东掏出笔记本,挤了个笑:“刘阿姨,您慢慢说,昨晚几点发现的?”
刘老太太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十点多吧,我睡前去晾台收衣服,就发现鱼少了。我还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咚咚咚的,像拖着什么东西,声音挺重。”
李亚东一愣,拖东西?这跟巷子里的拖痕对上了。
他问:“您看到的人什么样?”
老太太摇头:“太黑了,就个影子,个子不高,穿得挺厚,像个男的。我还听见他咳了两声,像感冒了。”
李亚东记下来,又走到晾台看了看。
晾台是个半封闭的阳台,离地两米多,下面有根水管,能爬上去。
晾台上还挂着几件衣服,角落有块擦过的痕迹,像被人踩过。
李亚东皱眉问道:“阿姨,您家晾台平时有人碰吗?”
老太太摆手:“没有,我昨天下午晒的鱼,晚上就没了,肯定是翻墙来的!”
李亚东点点头,下楼时特意绕到巷子尽头,发现那儿连着后街,路边停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里堆着些破布和塑料袋。
他走过去,盯着三轮车看了看,这东西给他的感觉和鞋子差不多。
他拍了张照,蹲下检查车轮,轮胎上有泥巴和草屑,跟鞋子上的差不多。
莫名的,他心跳有点快,隐约觉得昨晚的事不只是偷窃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