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装睡。
一场……
以逃避为名的装睡。
周围人的评价很符合杨界的预期,而他也是笑意盈盈地继续骂道:
“确实,调停者可不就是最废物的人格吗?在战斗上,他们既不能使用特殊元素,又不能增强自身,甚至发动能力时还会受到反噬。”
“在生活上,他们又以糟糕透顶的人际关系被人嫌恶。调停者孤僻、古怪、神经质,与周围人、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说到最后一句时,杨界还特意扬长了声调,犹如官府老爷敲着惊堂木,在喧嚣的教室重重回响。
“而某些人啊,完美符合了我对调停者的刻板印象!”
杨界的话音刚一落下,教室里便陷入一片安静。
任谁都知道这间教室里唯一的调停者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后排角落,那处阴影中的袁潇哀。
轰——————
嘲弄的笑声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夹杂着傲慢与偏见,
毫不掩饰地炸响在整个教室!
所有人都反感袁潇哀,这是公认的。
就像不会有人会走向满身尖刺的豪猪,也是公认的。
袁潇哀捏紧了拳头。
“可是,所有的人格类型不都是平等的吗?为什么在这个核变后的社会,人们对调停者这么抵触?”
他呓语着,却终究没说出声,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听到。
就像满身是刺的豪猪只有缩回角落,才不会将任何一个人扎到。
书桌边缘高高堆起的书本将袁潇哀围地严严实实,如同一座孤岛。
翻飞的纸页几乎挡住了他所有的面容,硬生生地把他扯进阴影里。
身体蜷缩在这个临时的避风港,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他生怕自己会引来任何关注。
每次下课,
他都像现在这样装睡。
以为只要闭上眼睛,
就会避开那些带着嘲弄与轻蔑的目光。
然而,只要他存在于这一方天地,周围的一切就不会对他宽容半分。
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对格格不入的他处以极刑
“安静!”
教室门“唰”的一声被推开,班主任蒋晋沉沉走上讲台。
“明天就高考初试了,你们就这样吵闹!怎么,很有信心是吧?!”
众人面色微变,迅速回到座位。袁潇哀正了正身子,迟迟恢复坐姿。
而杨界则是不紧不慢地坐回到第一排,嬉笑着摊了摊手。
“蒋老师你就别担心了,我都二阶初调境了,过个高考初试还不是轻松加愉快?”
蒋晋抬眼望了望杨界,目色很冷,似乎并不喜欢他这浮夸的样子。
“你最好赶紧把你的‘力比多值’提上去,争取突破到三阶受制境。只有这样,考入全国顶尖的四所名校才十拿九稳。”
杨界耸了耸肩:“我也想啊!昨天正在处刑几个下人,想着以此来转移‘塔纳托斯值’。说真的,我当时差一点就突破了,可没想到居然被袁潇哀搅活了。”
他身后的碎发男生一愣:“处刑?”
杨界满不在乎道:“就是把他们无用的器官割下来嘛!蒋老师不是说,只要我们被人越恨,转移的‘塔纳托斯值’越多吗?”
蒋晋闻言面色一寒,似要发作。
可似乎又想起在如今扭曲的社会价值下,杨界的做法并没有错。
作为教师他深知,核变后的普世价值概括起来就两个字——
吃人!
长长叹了口气,蒋晋面向黑板,背身道:
“也罢,今天是你们高中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步入社会了,我再给你们上最后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