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高挂,外面虫鸣蛙叫此起彼伏,
蔷薇庭里放着一缸冰块,可还是热,楼蕴安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给自己打着蒲扇,
“京城确实不比山上凉爽,这都快入秋了吧,怎么还这么热呢?”
茱萸捡起扇子也给楼蕴安扇,“秋老虎也热人的很,奴婢帮夫人扇一扇。”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梁谦玉走了进来,
“你先退下,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茱萸应了声是,离开的时候还关上了房门。
“岳父岳母的身体还好吗?”梁谦玉问。
“挺好的。”楼蕴安答。
“淮哥儿见了诸位亲长,怕生吗?”梁谦玉又问。
“不怕。”
梁谦玉的眸光流转,目光黏在她的脸上,“你们楼家有姓宋的一门亲戚吗,我怎么不记得?”
楼蕴安摇扇子的动作顿住,神色平静,
“有啊,就是……我二嫂娘家的亲戚,今天凑巧也去了。”
梁谦玉只是看着她,良久都没说话,迟迟才应了声,
“是吗。”
“嗯。”楼蕴安点头。
梁谦玉的眼眸漆黑,她在撒谎,她虽然看着很平静,不见紧张之神色,可是她在回答‘亲戚’那个问题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手上多了小动作。
而且,楼蕴安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有耐心过?
放在平时,说不上两句话她就要不耐烦了,怎么会如此乖巧,老老实实回答他这一连串的问题。
她有事瞒着他。
梁谦玉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悄然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苏姨娘做的饭菜好吃吗?从今以后就让她来负责你的饮食。”
楼蕴安惊讶,“这不太好吧?不用了,我现在可不敢吃她做的菜。”
“为什么?”梁谦玉不解。
楼蕴安哼了声,言辞犀利道:
“你当我不知道她是谁送来的?陈莹儿一死,你就把苏筱梅接来了,如妃派她来伺候你的吧,这几天,她怎么不亲自来了?”
梁谦玉脸色一黑,对,这才是楼蕴安真正该有的样子,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我只是看她做饭好吃,想到你之前夸过而已,你不喜欢就算了,非得说话这么难听吗?”
梁谦玉恼她的不识好歹,他这么贴心为她考虑,她不感动也就算了,还言辞讥讽。
“哪里难听?我说错了吗?”
楼蕴安单手撑着下巴,“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怎么不来了呀?是不是因为我在家碍事?要不,我给你俩腾腾地方,我先回白石镇去?”
梁谦玉面露恼色,
“我已经答应过你,不会再让她来了,你有必要这样吗?以后没我的准许,你不许擅自出远门!”
他越说越生气,
“真不知道你这心肠是什么做的,真硬!”
他已经改了之前的毛病,好好善待她,可是她十分不领情,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狠女人。
梁谦玉甚至想放弃了,既然她不识好歹,自己有何必上赶着来?
世上女人多的是!
她真觉得自己很特殊是吗?
梁谦玉离开蔷薇庭之后,立刻去派人去查楼蕴安的行程,除了茱萸等心腹之外,跟着去的还有其他下人,包括马夫。
然而奇怪的是,这些下人都统一口径,坚称去的是楼家。
“你再想想?那在路上有没有停下车的时候?”
富贵将两颗碎银子塞进老马夫手中,老马夫吓得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并没扯谎啊,就是这样的。”
富贵的脸上浮出疑惑之色,他收回碎银,
“好好办差,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到富贵走后,老马夫的撇了撇嘴,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