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许骁的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那女子的音容笑貌。
“在这小小的白石镇,竟然还有此等绝色,京城真是名不虚传。”
许骁忍不住感慨一句,他抬手,
“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大家都疲惫极了,今天就在白石镇落脚吧,明天一早再赶往京城,阿生,去找客栈。”
他的马正好停在馄饨摊门前,侧目过去就能看到楼蕴安几人。
馄饨摊里的客人都在好奇地瞧他们,宋鱼和芍药她们也不例外。
王小杏瞄见了许骁腰间的香囊花纹图样,低声说:
“他们是从江南来的,那是苏绣,且花纹是苏州城才有的特殊样式,应该是家里长辈从地方官升为了京官。”
苏叶惊讶地眨眨眼睛,
“是来京城做官的啊,这你都能看出来?!”
她的嗓门不小,被许骁等人听见了。
茱萸赶紧扯她衣裳小声提醒,“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苏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吃你们的,莫要多看。”楼蕴安仅用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在背后偷偷嘀咕人家的身份,实在失礼,任谁都会觉得被冒犯了的。
“这位姑娘好眼力,竟猜出来了我们家是来京城为官的。”
许骁翻身下马,来到馄饨摊,在楼蕴安几人的木桌前站定。
楼蕴安心里咯噔一声,对方生气了,怕是要有麻烦了。
楼蕴安扯了下嘴角,端起恰到好处的笑来,
“公子别生气,是我没管束好多嘴的下人,还望公子恕罪。”
而苏叶早已吓得不行,深深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许骁愉快地笑起来,像是在刻意表现出他的胸怀大度,
“姑娘误会了,这么点小事哪里值得生气?姑娘能教出这样聪慧的婢女,我只是感到惊讶而已。”
许骁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楼蕴安的衣着,她虽然穿着简单,但衣衫料子都是顶好的织锦缎,这缎子只有江南才产,专供给京城的富贵人家,
而且此女身边又带有三个婢女,旁边桌子还有两个护卫衣着的武夫,定是来自京城的大家门户。
楼蕴安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头发,她今天梳的是朝云髻,妇人所梳的发髻。
这人怎么喊她姑娘?
难道是她长得太年轻了的缘故?
“公子不怪罪就好。”楼蕴安客气道。
可是说完了话,许骁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王小杏的眸中闪过狐疑之色,她看向许骁,只见许骁的眼珠子都要黏在楼蕴安脸上了,
那炙热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是对女人提起兴趣的眼神!
王小杏的脸色骤然变了,连忙张口:
“夫人,您再不吃,碗里的馄饨就要凉了。”
许骁听了,表情逐渐龟裂,她已为人妇?
“姑娘嫁人了?”
“是啊。”
楼蕴安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的,他既然不怪罪,还杵在这干什么?
许骁的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他只觉得脸颊很燥热,像是有火在烧。
他躬身行礼,“在下眼拙,实在失礼。”
他这才注意到此女的发髻样式,似乎确实是妇人才会梳的,只是这发髻很寻常,和另一款女子发髻太相似,
再加上他平时的注意力又不在女子的发髻上,所以才一时看岔了。
不远处,一匹汗血宝马之上,正是赶来和楼蕴安相聚的梁谦玉。
此刻他面容阴沉,冷冷盯着那和楼蕴安说话的男子,
在他的视角里,楼蕴安在和一陌生男子有声有笑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