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崇明院子,周蓝伊借着颜叙珩的势,屏退闲杂人等,将卞崇明抬至院中,置身满院素雪。
颜叙珩对她将自己留下的目的了如指掌,饶有兴致道:“你说这小小桃花枝,能让他起死回生?”
这等大神通,即便长生观那位下同命咒的道士,都不一定会。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周蓝伊从他手中接过桃花枝,耐心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桃花枝,于寒冬枯树发新芽,病树又逢春,这其中蕴着无边大造化之力。”
语毕,她右手两指横呈,竖着夹起桃花枝,左手并两指竖起,咬破指尖,血洒桃花枝,染红了粉白新芽,口中咒语起,“生,嗫,啼,利,噻。”
她一手高举桃花枝,缓缓过头顶,另一手结印竖在胸前。
随着咒语念出,院中疾风四起,卷起滚滚雪花,也吹起她鬓边碎发和一袭飘飘然白衣,美得不可方物,连风在她身边都吹的恰到好处,清丽绝尘,仿佛遗世真仙般,圣洁、高冷,又带着悲悯。
颜叙珩看的不自觉抬手捂住了蠢蠢欲动的胸口,苦笑着自言自语道:“颜叙珩,你不过是被亲娘抛弃的阴暗之子,这辈子的归宿,便是死在阴沟里。”
桃花枝上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反观已无声息的卞崇明,小胸脯开始重新起伏,青白的脸色,也透出丝丝红润来。
周蓝伊施法结束,匆匆看了眼恢复生机的卞崇明后,放心地向后仰去,道:“相爷,救命……”她可不想脑后的伤口还么好,又磕到地上。
这是她第三次向他求救,在虚弱时向他求救,仿佛已成习惯。
颜叙珩原本端坐木轮椅上,听到她虚弱的嗓音,双手一撑,脚尖轻点,藏青色衣袂纷飞,便向她飞去。
周蓝伊见到那张狐狸般惑人的俊脸,朝自己极速而来,不禁再次感叹,他骨相生的极好,随后便感觉自己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后腰被稳稳托起。
她先是替周镇渊父母超度,再以大神通起死回生,身体已到极限,就要再次昏睡。
可颜叙珩在旁,她怎么也得猛吸两口!
这么想着,她借着力道,猛扑到颜叙珩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起鼻尖,凑到他脖颈间,猛吸!
但由于她太过用力,又没掌握好方向,造成的结果便是误将自己的鼻尖,送进了他两唇间。
他唇瓣间清冽的雪松香气十分好闻,她便将错就错,开吸!
可没等她吸完两口,颜叙珩便掰着她双肩,将她推远,清隽,霜雪般寒冷的冰块脸上怒意升腾,薄唇轻启,斥道:“不知廉耻!”
她昏迷前喃喃反驳道:“都订婚了……”他在装什么啊?
而颜叙珩见她昏迷过去,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倒显得自己像被轻薄的女子,恢复理智后,重新将她拉回怀里,抱着。
“墨书,将暖轿抬来。”
墨书自院外拱手,道:“是。”
在院外焦急等待的卞太医,听到相爷的声音,不禁问道:“相爷,我小明儿如何?”
颜叙珩看了眼在他怀中,昏的格外安心的周蓝伊,道:“托大小姐的福,他没事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卞太医卞大夫人听相爷这般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相爷向来一言九鼎,有他这么说,明儿定是没事了!
而冷秋香,却阴沉着脸,满脸不可置信。
那个乞丐一样肮脏的周蓝伊,她竟真有本事?
既真有这本事,还刻意激怒她,是想看她笑话?
恶毒!下贱!
她不会让她如意的,“秋水,回府!”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