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听李婶子说,她是侯府走丢十几年的小姐,活下来都难,又怎么会医术?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如换一千两银子保险。”
话虽如此,但就连组织里的上峰,他都没告诉,就怕成为他们的把柄,她一个深宅后院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周蓝伊桃花眼眸闪着狡黠的亮光,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我会算命,我还知道,你五岁死了父亲,十岁生了大病,花光家里所有积蓄,你娘为了养活你,大冬天还要浆洗衣裳,落下病根,现在,你娘更是病的下不来床。”
渊握刀的手有片刻僵硬,她说的这些一点儿没错!
“你真的能救我娘?”
这些年为了给娘治病,他花光了所有的钱。
加入江湖墨侠,便是听说酬金高,有了这一千两,娘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
周蓝伊抬起两根手指,抵着刀柄,缓缓推离自己的脖子,转身眸光定定瞧着他,“我若治不好她,你再一刀砍了我去换钱也不迟。”
渊内心挣扎几分,最终在娘亲和职业素养中,选择了前者。
他本就是为了娘亲入的这行,若是娘能活下来,他便找些寻常活计,母子二人过安稳日子。
“好,我便信你一次,三日后,同样时间,我去寻你,若你敢食言,即便有人相护,拼着我死也不会让你活!”
周蓝伊自信一笑,清艳的脸上容光焕发,让身为杀手的渊都一瞬失神,“一言为定!”
见渊转身要走,她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抛给他,“这是我自制的辟祟丹,你先拿去熏在你母亲床头,可保她三日无虞。”
渊接过瓷瓶,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叫渊。”
随即揣起瓷瓶,转身走了。
他走后,周蓝伊对着虚空道:“出来吧。”
奉相爷之命,前来调查渊身份的墨棋从屋檐上翻下,他挠了挠头,道:“大小姐怎么发现我的?”
周蓝伊,“秘密,你回去跟你家相爷说,这人留着有用。”
“这……”相爷吩咐他查那渊是谁招进来的,却没说那人被大小姐看上了怎么办?
但未来夫人的话,他也不能不听。
思来想去,墨棋最后将周蓝伊带回了相府。
“您自己与相爷说吧……”墨棋怕相爷怪罪。
这么晚了,颜叙珩房里的灯还亮着,周蓝伊敲了敲房门,道:“相爷?”
“进来。”颜叙珩低磁的嗓音响起,不知是不是这么晚了 还没休息,嗓音有几分嘶哑,听起来少了清冷疏离,多了几分温厚。
周蓝伊依言推门而入,就见颜叙珩站在窗边,手里还握着份卷宗。
屋内是熟悉好闻的辟祟丹香气,与她卧房里混杂的香软少女香不同,颜叙珩这里揉杂了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冽雪松,香气清新,没那么甜腻,也很好闻。
见状,她皱眉劝道:“相爷腿未好全,不宜久站。”
颜叙珩放下卷宗,斜倚靠在窗边,隔着昏黄烛火望过来,清贵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慵懒,凤眸带着漫不经心,与平日的疏冷不同,让周蓝伊觉得与他亲近了几分。
不得不说,这人骨相皮相都是一绝,这样的死亡角度,还是清隽逼人,让周蓝伊道心都有片刻恍惚。
“我们似乎才见过面,周大小姐深夜再次造访,莫不是也想我了?”颜叙珩嗓音带着半分嘶哑,在漆黑夜里像是妖精,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但周蓝伊那次在宫中是见识过他骨子里的冷淡的,因而镇定自若道:“相爷不用这般试探我,我对相爷不会动半分不该动的心思,只是今日那刺客,我留着有用,还望相爷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