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和东宫之中乱成一团,但徐家人此刻却终于迎来了这么多天的第一个好消息。
徐砚澜大步迈进厅堂,在廊下取出那封揣在怀中都被他的体温捂热了的信,递给老夫人穆氏。
“祖母!你快看!小叔有消息了!”
“真的?”
老夫人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接过那潦草的密信。
徐砚澜兴奋道,“小六搜寻了多日无果,正准备折返的时候骁骑卫接到了小叔讯号,说是被附近的村民救了,这两日就要回京了!”
“小叔没死!”
“真的啊?太好了!”
“我们侯府有救了!”
大家都很兴奋,伯母媳妇们挤在一起,眼中是藏不住的雀跃。
姜渔也非常高兴,但是不敢表现太多,被人看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这里是姜渔开在城郊的三春晓后院,侯府众人自从逃出京城,就挤在这间小院子里。
毕竟其他建安侯府登记在册的庄院田产全部被太子一党清查过了,只有这个小店面是姜渔用哑娘的名义开的,成了漏网之鱼。
侯府上下二十多口人便都挤在这里,躲避太子暗中的追杀。
然而没了从前侯府那样多的屋瓦馆舍,大家都挤在同一屋檐下,少了几分规矩,反而多了几分其乐融融。
就是有一点非常麻烦,屋子太少,姜渔要和徐砚青住同一间房。
好在一个睡床,一个睡在外间软榻,倒也相安无事。
当然,是徐砚青睡在外间软榻。
他知道自己做下了太多错事,这些天都不敢出门和家人们相聚,只一味窝在屋子里头,沉默地帮姜渔打理屋子里的事务。
姜渔一进门就看到他在倒腾自己的瓶瓶罐罐。
“你在干什么?”
姜渔一怔,那都是她用来研制三春晓新产品的东西,徐砚青怎么可以动?
徐砚青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扶着轮椅倒退两步,无措地搓了搓手。
他的声音歉意中带了一丝丝讨好:
“我,我看你这两日睡不好,所以给你调制了一味安眠的香饵,我于制香一道上也有些研究,希望,希望能帮到你一些。”
姜渔娥眉微蹙,上前两步来到自己的香案前,发现桌子上竟赫然摆着刚刚做好的香饵,还没点燃,闻之便有一种沁人心脾,舒缓神思的清香。
她挑了挑眉。
“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徐砚青顿时急切追问,“为什么?”
姜渔淡淡地将桌案收拾好,“三公子最近心怀愧疚,总想补偿我,补偿大家些什么,但是没必要,反正你我和离书已签,我也不怨怪你,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两家过了明路,咱们便是陌生人了。”
“你!姜渔!”
徐砚青眉头蹙起,“我知道我事情做得不对,但是我们就不能不和离吗?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看在我已经有悔过之意的份儿上,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姜渔对他这种反复无常,前两日答应了后两日又反悔的行为实在是已经习惯了,都懒得和他争辩。
她绕过徐砚青去妆台上整理东西。
“不能。”
“你!!”
徐砚青气结,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说姜渔什么。
家中危难,全靠姜渔机智,将祖母救出皇宫,又带着大家来三春晓避祸。
如今全家人都感激姜渔,见到自己说不了两句话就是怨怪自己没有好好对待姜渔,仿佛他是千古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