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陡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哐当”一声插进旁边的桌子上。
“我看谁敢赶我走,我刘大是个亡命之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差事,你说赶我走就赶我走,没那么容易的事。”
刘二赶忙扯了一下刘大的袖子,“大哥,你别冲动。先听东家怎么说。”
宋真真面不改色,说道:“我不管之前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有什么问题你们找招你们进来的人去。现在这家铺子是我的,我爱关门就关门,没听说过长工硬赖着雇主的。赶紧领了工钱走,本夫人已经够厚道的了,轮到旁人被黑心的管事坑了这么多年,照样给你们发工钱是不可能的。”
“哼,我刘大可不管东家是谁,我是迎客来招来的,我死也要跟着迎客来。”
宋真真冷笑,“行,你要跟着迎客来就跟着吧,我立马把这匾给拆下来,你以后就扛着它走吧。我这铺子迟早是要改名的。”
刘大眼底泛着血丝,一下从桌上抽出刚才那把菜刀。刘二见状,立马拉住刘大。
“大哥,你别乱来,大不了咱们回鱼阳,靠着祖宅,种几亩地好歹不会饿死咱们。这京城是繁华,但是咱俩在这也活得不安生,你看这酒楼不就是吗?逼着咱们以次充好,坏掉的菜也不扔,要不是那菜有问题,怕吃坏了客人,大哥你也不会故意把菜做得那么难吃。咱俩空有一身好厨艺,竟都用到这上面了。”
那账房先生这个时候站出来,拉刘大拿刀的那只手,劝道:“刘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工做就不做,正好歇歇,咱们以前又不是没过过这种日子。”
刘大倒是很听账房先生的话,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对账房先生说道:“庄老,小子知道了。小子会和二弟一起回鱼阳的,庄老若是愿意,可随我们两兄弟一起去鱼阳,小子会给您养老的。”
账房先生摆摆手,“老朽都半百了,不想再颠沛流离了。随便租间小屋子住着便成。”
另外的三个人不屑地看着他们几个,还不停在旁边催促。
“老庄,你快点,算了账我们就要走了,别磨磨蹭蹭耽误我们找下家。”
账房先生叹了口气,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册子,给他们每人算了工钱。这三个人领了工钱,在册子上按了手印后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庄老最后给刘大刘二也发了工钱,两个人让庄老等他们一会。
过了一会,两个人拿着一个包袱过来。
“庄老,我跟您挑了件长衫。前年您从水里捞起我们两兄弟的时候把自己的长衫刮破了,这两年一直想再给您买一套来着,只是手头紧买不起。这次发了三个月的工钱,说什么也要买一身给您。”刘大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长衫递给庄老。
庄老将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接过刘大递过来的长衫,笑着说:“真好。”
但宋真真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庄老,我跟您买了一斤德祥楼的新烟叶,您那烟叶不行,每次都呛得您眼泪直流。”刘二从包袱里掏出一包牛皮纸包着的烟叶递给庄老。
庄老颤颤巍巍地接过来,说道:“好好好,你们两兄弟回了乡好好过日子,将来攒了钱成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比什么都强。”
刘大刘二两个人都整理好情绪,勉强挤出笑容跟庄老道别,“那庄老,我们两兄弟走了,若是以后我们两兄弟还有机会来京城,一定会去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