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
中年人已经同老者般憔悴,眼中却是变了颜色。
香主使的手段毒辣至极,甚么蛊虫,药草,刑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偌大的分坛中,也算的上残忍…
止他不知,阳泽分坛尚有更甚者。
残月如钩,冷冽清辉遍洒阳泽城。
凝血大典方歇。
广场上浓郁的血腥气尚未散尽。
混杂着火把燃尽的焦糊味,在深秋的夜风中弥漫,缠绕着每一寸冰冷的砖石。
肃杀之气,自城中心弥漫开来,压抑得令人窒息。
府衙深处,灯火通明。
吴仁安端坐于太师椅上。
血色长袍上的暗红尚未干涸,映衬着他冷峻的面容。
别更添几分邪厉。
方才那场血祭,数千人的鲜血浇筑祭坛。
狂热与恐惧交织的眼神,堪堪在他心中达到满意。
忠诚,唯有以血与火淬炼,方能坚不可摧。
“香主。”
一道略显诡异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吴仁安并未回头,已知来者。
一名身着青灰色袍子、面容模糊不清的教众悄然出现,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
此人并非吴仁安麾下,而是大香主陈景和的心腹。
“大香主有何示下?”
吴仁安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人躬身递上一个约莫尺许见方的黑沉木盒。
盒身被密密麻麻的朱砂符箓封印。
隐隐有某种悸动自盒内传出,令人心生不安。
“大香主知香主今夜有要事,特遣属下送来此物,或可于德安府内,助香主一臂之力。”
吴仁安接过木盒,入手冰凉沉重。
那股悸动透过符箓与木材,直刺指尖,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此为何物?”
“此乃‘诡捕快’。”
那人声音压得极低,“昔日阳泽府衙门内一积年捕快,横死于任上,怨气不散,受香火供奉日久,化为此诡。
已被大香主以秘法炼化封印。
若释于德安府左近,可自行寻觅官府中人,制造混乱,遮掩行藏。”
吴仁安指尖摩挲着符箓,感受着那蠢蠢欲动的诡异之力。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替我谢过大香主美意。”
“属下告退。”
那人身形一晃,再次没入阴影,消失不见。
却似从未出现过。
吴仁安掂量着手中的木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陈景和的力量,越发深不可测,这诡异之物,虽是助力,亦是枷锁。
但他并未多想,乱世之中,力量即是一切,无论其来源为何。
他命人将木盒收下,转身下令:“传令下去,登船,出发!”
子时将至,夜色最浓。
阳泽城南门悄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