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自语,身影一晃,悄然没入晨光尚未照明的黑暗之中,离开了这片不祥之地。
——
与此同时,在那荒废宅院深处,目力不能及的水底,景象却截然不同。
这里并非真实的池水,而是一片由诡异力量扭曲、侵蚀而成的独立空间。
空间内光线昏暗扭曲,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灰绿色调,空气粘稠得如同沼泽,弥漫着浓郁的尸气与水藻的腥臭。
一座残破的水下院落若隐若现,院落房间内部,数十道身影正在激烈交锋。
一方是身着皂色劲装、胸前绣着镇魔司徽记的武者,他们手持制式兵刃,结成战阵,神情凝重,步步为营。
他们的对手,则是一具具形态可怖的“尸傀”——这些尸傀穿着同样残破的镇魔司服饰。
面容腐烂,眼眶空洞,行动僵硬却力大无穷,悍不畏死。
赫然是当年葬身于此的镇魔司镇魔卫,被此地诡异力量操控,化为了傀儡。
刀光剑影闪烁,内气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
镇魔卫们配合默契,刀锋专攻尸傀关节要害,锁链与特制药粉不时扔出出,试图压制尸傀身上的诡异气息。
然而尸傀数量众多,且不知疼痛,前仆后继,一时间竟将镇魔卫们死死缠住。
战团之中,一名身着不起眼灰袍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瘦削,面容普通,混在镇魔卫中并不显眼。
但他手中一柄细长的、仿佛淬过剧毒的墨绿色短剑,却每一次出鞘都毒辣无比,角度刁钻,专刺尸傀关节。
剑光闪过,往往伴随着尸傀动作的瞬间凝滞。
他的剑法狠戾、高效,带着一种不属于镇魔司路数的阴冷杀意。
他一边游走攻击,一边眼神冰冷地观察着战局与周围环境,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灰袍青年身法诡异,出手狠辣,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傀儡的要害。
在他的剑下,没有一个傀儡能够支撑超过三招。
“雨声楼的刺客,果然名不虚传。”
一名镇魔卫看着灰袍青年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敬畏。
雨声楼,乃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金风细雨楼的分支之一,以出手狠辣、任务成功率高而闻名。
传闻,雨声楼的刺客,个个身怀绝技,杀人于无形。
也有传闻说是朝中大人排除异己的刀…
——
吴仁安回到府衙内宅时,天色已近黎明。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驱散了些许夜的寒意。
月如早已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轻轻梳理长发。
见吴仁安回来。
她放下木梳,迎了上来,眼中带着关切。
“相公,一夜未归,可是城防有事?”
“些许宵小之辈,不足挂齿。”
吴仁安淡淡应道,并未细说,只是在榻边坐下,接过月如递来的温热茶水,呷了一口。
茶香氤氲,稍稍缓和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看着镜中月如温婉的倒影,一个念头逐渐成型。
掌控阳泽,不仅要掌控现在,更要掌控未来。
粮食、武力、律法,固然能慑服一时,但人心的归附,尤其是下一代思想的塑造,才是长治久安之基石。
“娘子,”他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为夫欲在城中设立‘无生学堂’。”
月如闻言一怔,抬眸看向丈夫:“学堂?”
“不错。”吴仁安颔首,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