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众多,若是饿得狠了,难保不会铤而走险。”
吴仁安血眸寒光森然。
“城中富户已被我连根拔起,谁还有能力号召民众?
而今粮食掌握在我手中,不听话便是饿死,难道百姓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况且,”吴仁安冷笑。
“饿死和从军二选一,百姓别无选择。若想活命,便只能加入无生教,为我等出力。”
“教中新加入的低级教众,每人每日可得米一斗,盐一两,菜半斤。”
吴仁安语气冷静如平地寒风:“换血境教众每日米一斗五升,肉二两,盐一两五钱,菜一斤。”
“城中百姓,非教众者,每人每日米七升,盐五钱,菜三两。
若有家人加入无生教为我等守城出力者,全家粮食配给提高一等。”
“其余匠人、铁匠、药童、郎中等有特殊技艺者,另有额外配给。
具体数额由各部门主事酌情拟定,报我处审核。”
“若有抗命不尊、私自囤积者,斩!拒不配合粮食分配者,斩!借机从中渔利者,斩!”
最后三个“斩”字,吴仁安一字一顿,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众执事已是面如土色,不敢稍有违逆。
“速去准备,三日内必须将全城户籍造册清点完毕,按户分发粮食凭证。”
吴仁安凝视众人:“凡事都要有章程,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
他五指微曲,作抓取状。众执事会意,背脊生寒。
“香主英明!”众人齐声应道,如释重负。
“等等,”吴仁安又叫住众人:“董铁何在?”
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走出:“卑职在此。”
“你负责统计城中人口,男丁几何,妇孺几何,皆要一一造册,不得有误。”
“铁牛!”
“属下在。”铁牛抱拳应道。
“你负责粮仓守卫,日夜轮班,不得有失。粮仓出入,皆要登记造册,每日呈报于我。”
“赵无常!”
“属下在。”赵无常拱手。
“你监督发放过程,须一丝不苟,若有舞弊,立斩不赦。”
“赵无常留下。”
其余二人领命而去,其余执事也各自散去安排事宜。
窗外雨势渐大,豆大雨珠击打窗棂,发出清脆声响。
远处雷声滚滚,如万鼓齐鸣。
“朝廷大军将至,我等当未雨绸缪。”
吴仁安眸光深邃,望向远方。
“除粮食外,城防如何?”
赵无常拱手道:“回香主,城墙已加固完毕,箭楼修缮一新。
城中共有弓弩手三百,长枪手一千,刀盾手七百,血骨卫百余。
另有普通教众一万,亦是可战。”
“军械如何?”
“缘于劫获官船,我等收获甚丰。强弓劲弩三百,长枪铁甲五百套,各式刀剑无数。
若再加上陈家府库缴获的兵甲,足够武装城中所有战力。”
吴仁安微微点头。
“尚算充足。然城中百姓众多,一旦粮尽水绝,乱象丛生,必成大患。”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传令下去,即日起,全城戒严。
任何人不得私藏粮食,违者处斩。
富户余粮尽数充公,由教中统一管理。
为防奸细,实行宵禁,夜间巡逻加倍。”
“香主…”
赵无常抱拳。
“城中百姓近十万,我等人手有限。若想严密监控,恐力有未逮。”
吴仁安冷笑道:“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使民自相监督,岂不省力?”
他转向赵无常,徐徐道来。
“每十户为一甲,每甲推选一甲长,负责本甲粮食领取与人员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