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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仁安则拿起那银票,在指间把玩。
这五千四百两银票倒是真的,只是若顾应洲以为他会乖乖还钱,那就大错特错了。
“商贾之辈,归根结底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徒。”
吴仁安轻笑,将银票收入怀中。
既然送上门来,何不笑纳?
至于日后,顾应洲若真敢来要债,便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阎罗索命。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吴仁安抬头望天,心中已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笔意外之财。
“或可用于山庄改建,其余的备用也未尝不可。”
夜幕降临,万树山庄重归静谧。
吴仁安独坐后院,手中握着一卷《炼丹秘录》,却无心阅读。
顾应洲之事,总让他觉得蹊跷。
“相公,可是有心事?”
月如轻步走来,手中捧着一碗参汤。
吴仁安接过参汤,轻抿一口,苦涩中带着几分甘甜:“无妨,只是今日遇一商贾,借了五千四两银子。此人面善心黑,定非善类。”
自己乃是与大景朝官府通缉的无生教勾结的邪修,还钱?痴人说梦!
月如坐于吴仁安身边,神情恬淡:“相公为何要理会这等小事?若是日后来讨债,杀了便是。”
吴仁安轻笑,手指抚过月如的青丝:“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月如微微一笑:“只是相公平日杀伐决断,怎么对一个商贾还思虑良久?”
吴仁安沉吟片刻:“此人敢在我万树山庄放印子钱,要么是不知我底细,要么是背后有所倚仗。若是前者,日后容易处置;若是后者,恐怕会牵连出更多事端。”
“相公是担心他与陈景和有所牵连?”月如若有所思。
吴仁安点头:“不无可能。陈景和占据阳泽城,表面上与我交好,实则处处提防。若是他派人来试探我,倒也符合其行事风格。”
月如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不如除之而后快。”
吴仁安却摇头:“不急。先探清虚实,再做计较。若真是陈景和所为,便顺水推舟,若非,则另有他法。”
正说着,老周匆匆而来,躬身道:“启禀家主,已查明那顾应洲的去向。
他并未回阳泽城,而是去了临近的德安府。”
吴仁安眉头微皱:“德安府?”
老周继续道:“告知了无生教派人跟踪,发现他在德安府与一帮匪人相会。
那些人自称"黑风寨",似是一帮山匪。”
吴仁安目光一沉:“有意思。看来此人并非陈景和派来,而是一个独行的放印子钱的恶棍。”
“家主,还有一事。”老周欲言又止。
吴仁安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顾应洲与匪人相谈甚欢,言道十日后要他们一同来万树山庄讨债,不止八千两,要一万两。”老周低声道。
吴仁安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
月如握住吴仁安的手。
“相公,不如先下手为强,派人去德安府除掉他们。”
吴仁安却摇头,
“不必。既然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正好试试我新练的《噬魂铁衣》。”
夜色渐深,月如沉沉睡去。吴仁安却辗转难眠。他起身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群山。
德安府,黑风寨,这些名字让他隐约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顾应洲…黑风寨…”
吴仁安喃喃自语,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
他急忙翻开书架上的一本地志,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关于黑风寨的记载。
黑风寨位于德安府与阳泽城之间的群山之中。
原是一处军屯,后因朝廷废弃,渐渐成了山匪聚集之地。
这些山匪虽不成气候,却因地势险要,官府多年围剿不下。
“原来如此。”吴仁安冷笑,“一个放印子钱的商贾,勾结山匪讨债。”
“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