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灯火通明,十余位陈氏族老已然就座,分列两旁。
两排太师椅上,端坐着的那十余位族老多已满头白发,却个个体态丰腴。
面色红润,正是多年修炼“坐山功”的明证。
这些族老年龄虽不尽相同,但面容上皆透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稳重如山,厚德载物。
“景明来了。”
陈元福入座后,环顾众族老道,“今日府衙之事,且听景明细述。”
陈景明向诸位族老行礼,然后开始娓娓道来今日在府衙的见闻。
从无生教香主陈景和被捕,到青龙帮帮众惨遭折磨,再到各方势力的反应,以及陆济世的态度。
他且一一详述,不敢有半点遗漏。
“陆济世竟言要亲手结果那逆徒?”
一位须发皆白的族老皱眉问道,此人乃三长老陈元贵,在族中颇有威望。
陈景明点头,“正是如此。陆老先生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哼!”
一位面色红润的族老冷哼一声,此人乃五长老陈元盛,性情刚烈,“无生教作乱,青龙帮跳脱,灭了便是!只要陈家家业和族人不死伤,阳泽无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此言一出,诸位族老纷纷点头附和。
陈元福沉思片刻,叹道:“景和毕竟是我陈家之人,若真如景明所言,罪证确凿,虽难容于世,却也不能任人宰割。”
“大哥所言甚是。”
陈元贵捋须道,“景和自小聪颖过人,只可惜不肯专心修习我陈家"坐山功",才会堕入歧途。执意拜入仁济堂,今日之祸,皆因此起。”
“正是啊!”
众族老纷纷附和,一时之间,祠堂内议论纷纷。
陈元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老夫以为,此事当从长计议。景和既是我陈家族人,就算犯下滔天罪行,也当有我陈家族规约束,而非任由外人处置。”
话音刚落,一名小厮捧着一个硕大的托盘进入祠堂。
那托盘上堆满了精致的点心糕饼,香气四溢。
陈元福微微一笑,“先用些点心,边吃边议。”
小厮将点心一一分发给在座族老,众人开始享用美食,同时继续讨论着陈景和的事。
“老夫以为,”陈元贵咽下一口桂花糕,慢条斯理地道。
“应当在陈家年轻一代中普及"坐山功",以免重蹈景和覆辙。”
“此言极是!”
七长老陈元吉拍案叫绝。
“我陈家"坐山功"乃祖宗秘传,修炼得法,不仅身强体健,更能修身养性,安定心神。景和若当初肯专心修习,岂会有今日之祸?”
“请家仆念一念族中决议吧。”
陈元福示意道。
一位家仆恭敬地捧起一卷竹简,正欲开口,却突然面露尴尬之色。
原来他拿错了文书,误将一卷旧简取来。
“禀长老,小的拿错了…”
“念罢。”
陈元福不以为意,“既然拿来了,不妨一听。”
家仆无奈,只得展开竹简。
声如洪钟,朗声念道:
“白鹤张炜,年方十八,已修得白鹤十三式至大成。轻功卓绝,拳法精妙。一日,于城南酒楼,与三名漕帮弟子起冲突。张炜以一敌三,三招之内,尽废三人武功。一招"鹤唳九天",可断铁碎石。性情刚烈,不可轻犯。若与我陈家为敌,后患无穷…”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断不可留!”
众族老闻言,纷纷惊叹,目露忧色。
陈景明闻言,不由得一怔,连忙出声打断:“诸位长老,此非今日之事。这文书乃是二十年前记录白鹤武馆馆主张炜之事,并非今日族中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