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双臂环着omega的腰,尽量让动作轻柔些,下颌抵在人颈窝里,忍得青筋暴起。
热气激得omega绷直肩胛,厉时安不妙的察觉到身后的躯体越来越热,不安地动了动,想躲开这让他心慌的怀抱。
“别动。”顾淮低声呵斥。
警告的意味太浓,厉时安身体一僵,不敢动了。
“……”
热度攀升,混乱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仿佛被无限放大,让厉时安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omega艰难地吞了口唾液,紧张道:“顾、顾淮?”
顾淮没说话,厉时安懊恼地闭上眼,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起反应了。
就像巴普洛夫的狗,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背叛了他,
半晌,顾淮抬起一只手,捏着厉时安的下巴转向自己,男人低垂着头颅,拇指压了压omega软糯的唇瓣,上面还有点刚刚用餐时留下的油渍,红彤彤的,绯红糜艳。
厉时安被男人眼里的欲念吓得不敢看人,小声提醒:“你刚刚说我们过来是说正经事的…”
这音色又软又娇,剐在顾淮心口,着实没什么说服力,他轻笑反问:“正经事?”
omega讲话时殷红的舌尖若隐若现,顾淮舔了舔上颚,突然有点口渴,问:“亲一口行不行?”
“啊?”厉时安唇瓣微张,被问懵了。
什么啊,又亲,说好的进来只是因为这里床榻软呢!
omega微张的唇瓣对顾淮而言和邀请差不多,他喉结滚动,声线暗哑:“乖乖,给我亲一口。”
“亲完就和你说。”
“……”
唇舌分离时厉时安气都要喘不上来了,眼角像染了胭脂一样红,隐约有水光闪烁,他从顾淮怀中逃出去,躲进床里,死活不肯再靠近男人半分。
顾淮意犹未尽地舔舔上唇,探指回味般蹭了蹭自己的唇角,随后有些无奈的瞥了眼自己的身下。
他在思考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澡再回来,但他已经让厉时安等很久了。
厉时安也看见了,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觉得这样也说不成什么正经事,指不定说着说着就说到床上去了,于是他指了指浴室。
顾淮会意,利落地去冲了个冷水澡。
“……”
等他发丝滴着水,披着浴袍回来时,omega已经无聊到在床上掰指头了。
顾淮坐回沙发,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兑现承诺:“想知道什么?问吧。”
“以后你想在我这知道什么,没必要拐弯试探,我答应了你,拍卖会结束后把一切告诉你。”
omega刚沉浸在顾淮的美色里,听见顾淮的话瞬间情绪低落了不少:“可是你早就说过不会骗我。”
顾淮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任由水珠顺着小臂线条滑落:“我确实没骗你。”
“你是没欺骗我。”厉时安嘲讽道:“你欺瞒我。”
“一字之差,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失魂落魄:“就像你现在,问我想知道什么,不就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
“你要是真想坦诚相待,就别挤牙膏一样问什么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还指望你告诉我?”
他说着激动起来,红着眼看顾淮:“我那么信任你,阿淮,你不要骗我瞒我好不好?连我的哥哥都在骗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你,不要再被你牵着鼻子走,你知道吗,顾淮哥哥——落水被抓时,我多么希望能见到你,在江乐乐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时,我多希望那不是真的,在和哥哥聊天时,我多期盼这些话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我会难过,会痛苦,会恐惧,可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维持这让人恶心的虚伪温存。”
“我真的好累…阿淮,”厉时安鼻头一酸,心口涌上难以言状的揪痛,滚烫泪水滑落,他哑声道:“那天晚上,如果你不来,我真的想过死。”
“我只是一个omega,”他说:“我活在父兄的庇护下,却无法保护他们,我的初恋欺瞒我,前夫背叛我,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什么都没做对不对?”
“那些人却把帝国的动乱,大片的战乱和死亡强加在我身上,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这样活着!”
“如果我早一点死,我的父母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自裁,哥哥就不会受那么多苦,所谓的信息素诱导剂也不会继续研究下去死那么多人。”
“是不是我死了就好了?”
顾淮心口抽痛,他听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上床把啜泣的omega抱进怀里,闭着的眼不住发抖:“别哭了,别哭了安安,这不是你的错,这和你没有关系。”
“是我…这一切都因为我。”顾淮心如刀绞,他紧紧拥着厉时安,用颤抖的手去抹omega脸颊上怎么也抹不完的泪,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弦:“那只药剂是我做的,用omega血液做解药的设想也是我完成的。”
“都是我的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断重复,近乎慌乱地安慰:“别哭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厉时安瞳孔微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蓦地抓紧顾淮的衣袖,抬起头愕然问道:“你说什么?”
怎么会是顾淮做的!?哥哥明明和他说——
顾淮掀开眼睫,那双深邃的眸子温柔又哀伤地注视着他,轻声说:
“安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