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国的声音低沉而阴沉,像钝刀割骨,一句一句剐着她的脸。
魏倩猛地抬头:“爸……我不是……”
“不是?”魏振国冷笑,举起化验单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不是你?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出去跟什么男人乱搞,这种病能染上?”
“我……我不是乱搞!”她脸上血色褪尽,死死咬住下唇,想解释,可舌头跟打了结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她根本不敢说出王建的名字。
不敢说那天晚上她是去求人,王建却趁人之危,强行轻薄了她。
她只剩下沉默。
魏振国看着她的怯懦,更是火冒三丈,抬手就把手里的报告单摔在地上,怒声吼道:“你哥都要被枪毙了,我们家都快完了!你还有心思出去丢人现眼?你怎么就这么贱啊?当初怎么不直接被捅死算了!”
“爸!”魏倩终于撑不住,哭出声来,“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你闭嘴!”
魏振国像是看着一个耻辱,恨不得把她从家谱里抹掉:“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德行,连你妈都快被你气死了!我们魏家败就败在你们这帮不中用的东西身上!”
魏倩哭个不停。
魏振国从小就疼爱她,全家都把她当作宝贝,根本舍不得骂她一句。
她从没想过,自己落到这种地步,换来的却是一句“贱骨头”。
那天晚上,魏家没人再理她。
徐秀芬醒来后只是神情恍惚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魏振国拎着外套摔门而出,像是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魏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病房窗帘还未拉开,室内昏昏沉沉,没有一点生气。
魏倩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医生和护士查房的声音,还有几个病患家属的嘀咕:“听说三号床那姑娘,得的是那种病,哎……才多大年纪啊,真不知检点。”
“什么姑娘?听护士说是魏家那女儿,她哥之前不是还和表嫂在医院搞上了吗?听说最近还犯了事,要判死刑的哟!这一家子,都不干净!”
“哎哎哎,别靠近这间病房啊,免得被传染脏病!”
淬了毒的话一句句扎进魏倩心里,她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眼泪默默往下掉。
她想逃,想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藏起来,再也不见人。
可她知道,她躲不掉了。
这场羞辱和恶意,已经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她,撕咬她的每一寸血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徐秀芬进来了,脸色苍白,一夜未眠,眼眶红肿,手里提着一只保温饭盒,低头走到床边,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吃点东西。”她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魏倩抬头看她,嗓子像被刀割一样:“妈……”
徐秀芬没看她,只是站着。
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你……到底是跟谁搞上的?”